「我一直都覺得,殺人才是最無可奈何的手段!」李桓站在這望月樓的最高處,遠眺遠處的未央宮城,微微的笑了起來:「最近我在讀歷史,歷史已經告訴我,想要天下太平,殺人是一條走不通的路,秦始皇把六國殺的血流成河,最後還是被復辟了,西楚霸王殺了半個天下,可還是讓高祖皇帝拿到了天下,這天下啊」
他伸手,感受天地之間的風,仿佛要抓在自己的手上:「最可怕的不是殺人的刀,而是誅心的人!」
李儒看着他挺拔的身軀,青春正時,年輕鼎盛,朝氣蓬勃,卻有一股所有人都沒有的沉穩如山,瞬間有一種感覺,太師這一次,輸的不冤枉,恐怕也沒有機會再贏回來了。
「你想要誅誰的心?」李儒問。
「你覺得呢?」李桓反問。
「太師?」
「不!」李桓搖頭:「我和太師是沒有矛盾的,太師現在不接受我的地位,但是當我們打出關中的時候,太師就會認可我的存在了,他是一個願賭服輸的人!」
願賭服輸?
多少人做不到啊。
太師做得到嗎?
李儒沒有信心,甚至不明白李桓到底哪裏來的信心,能讓太師願賭服輸。
「天子?」李儒又問。
「我的野心,比你想想的之中,還要大一點點!」李桓笑起來了:「天子只是天子,天子代表不了天下人,我要誅的是這天下人的心,天下人有心,我就誅心,我要天下太平,我要人人如龍,我要平等自由,我要寒門世家不復存在,我要這天下平等一點點」
「告辭!」李儒十分乾脆利落的抱拳,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別啊!」
李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笑呵呵的說道:「我是有那麼一點點喊口號,假大空的,你就當聽聽得了,這齣師有名,我這不得給手下的人找個湊在一起做點造反事情的長遠目標嗎!」
西涼政治集團的本質,就是造反。
既然都造反了。
那就給他們一個信仰。
「就怕你不是簡單的喊一喊,你是真心實意的按着這目標勇往直前!」
李儒苦澀的說道:「我跟着太師在一無所有的時候走進雒陽城,都沒有這麼恐懼,現在跟着你走這條路,我走不出幾步,就已經死無全屍啊,你要當皇帝,我都覺得有什麼,你現在要做的是什麼,那是顛覆全天下的階級層次,這天下是士族的天下,從朝堂,到一州,到一郡,到一縣,甚至到一個鄉,那都是鄉紳豪族,世家門閥在做主,你反他們,那麼那天下人都會反你的,你會眾叛親離,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想過很多很多,倒是真沒想到,李桓會這麼天真,又這麼有勇氣,還這麼無知,簡直就是極品的理想主義者,還不是那種喊口號的那種,而是要真真實實的去做的那種。
太可怕了。
作為一個讀書人,他太明白這天下士族的可怕了的。
一旦有人意識到,李桓要顛覆他們在社會之中的地位,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反李桓,會不惜代價,不惜家族前途,從各方面去打擊李桓了。
李桓到時候就是寸步難行了。
「或許真有一天我會死無葬身之地吧!」李桓放開拽着他手臂的手,微微的笑了起來:「但是不是現在,現在我能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你說,對不對?」
「一步錯,步步錯!」
李儒又坐下來了,他挑眉,看着李桓,說道:「我是從一次開始,就沒有足夠的了解你,錯了,錯的太多了,想要回頭,已經看不到路了,被清算的時候,哪怕躲在臭水溝裏面,也會被翻出來的!」
李桓清洗長安城秩序是第一步。
兵諫太師,就是第二步了。
他是被逼的站隊,也表態了,這政治立場站穩了,就不能反水,反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