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曉得郎君心意
揚州城,
張瑾瑜帶着人快步出了府衙,然後飛身上馬,就直奔林府而去,一路上馬不停蹄。
到了鹽政衙門,
「吁」
勒住馬,看了衙門的正門,原來喜慶的紅色,如今早就換上了白布,白花,招魂幡都掛了起來。
守衛都是身披白色錦布,順帶纏着麻繩,張瑾瑜也是心中一悲,雖然和林如海夫妻二人見面僅僅不到半天時間,可是如此心胸的夫妻二人雙雙仙逝,實在是萬分痛心。
下了馬,帶人走進了後院中,院子裏早就收拾了一空,正堂屋裏的靈堂也佈置妥當,正中擺放着一個大棺槨,前面設牌位、香案、蠟燭、三牲及供品等,
院外,
自然是汪應寒被士兵押着跪在那,還有一眾守衛看着汪家嫡系子弟跪在後面,哭喊聲一片,甚是悲涼。
寧邊見到侯爺來了,就跑了過來,
「侯爺,汪家主家的家小都抓來了。」
「很好,林小姐可還好?」
張瑾瑜點了下頭還是擔心林黛玉的情況,問道。
「回侯爺,谷雲石給夫人把了脈,開了方子,如今夫人喝了藥卻不肯休息,在靈堂內痛哭,趙公公在裏面勸慰着。」
「行了,你在此看着那些人,本侯進去看看。」
張瑾瑜哪裏還忍得住,交代完就急着跑進屋,一進門就聽到林黛玉在靈柩前失聲的痛哭聲,看到林黛玉悲涼的身影,勸慰的話怎麼也說不住口。
「侯爺,您來了,林小姐她」
趙公公也是急的流了淚,雜家今日沒有一個好的時候了,張瑾瑜把手指放在嘴角虛了一聲,示意趙公公不要說話。
慢慢走到黛玉身後,拿過一沓火紙放在火盆里燒了起來,還把那些紙錢也一起放了進去。
黛玉覺的身邊有人過來,回頭看見是張瑾瑜,柔弱的身影堅持不住就倒了過來,張瑾瑜眼疾眼快一把抱住林黛玉,安慰道;
「岳父岳母含笑而去,你不能讓他們擔心,岳父,一心為了朝廷鹽政,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也算是得償所願,岳母也是默默支持,最後時刻都不曾離去,你應該明白他們二人的心意,有時候讓他們一起走好才是對的,你說呢,玉兒。」
林黛玉出塵的玉容,抬起頭看了過來,忽然閉眼一笑,眼神有些黯然下來,從她記事起,父親永遠的在忙碌,每次升遷之後,自己和母親都是在等,要麼忍受離別之苦,要麼就是只能每年過年的時候,吃個團圓飯,好不容易來了揚州,過了幾年安穩的日子,這幾年是自己最開心的日子。
可是,好景不長,母親又是一病不起,如今雙親中毒身亡,黛玉心中有時有些,迷茫,父親為官為何?
如今家破人亡,他後悔嗎.
母親是不是也後悔,我自己呢,很是後悔了,看着眼前陌生的夫君,問道;
「郎君,你說拼命地當官為何,如今成了這樣,會不會後悔。」
張瑾瑜心疼的摟住黛玉,拿過水囊遞了過去,
「喝一點,喝完我給你說說可好。」
黛玉點了點頭,接過水囊抿了幾口水,濕潤了乾枯的唇舌,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
「郎君說吧。」
張瑾瑜並沒有急着說話,先把眼前的紙錢燒完,然後繼續拿着火紙過來,慢慢的往裏面的添着,然後指着火盆說道,
「你看這火,越燒越旺,岳父乃是大才之人,俗話說能者多勞,所以岳父才會身兼重任,來揚州主持大局,往大了說乃是為了天下百姓,為了朝廷,往小了說是為了你們母女二人。」
黛玉不解,自己和母親經常獨守空房哪裏是為了我們,每次過節的時候,母親做了一桌的菜,到最後也是和自己一道吃,父親幾乎沒有回來過,
「郎君怕是說錯了,為了朝廷我信,怎麼說是為了我和母親呢,其實不當官或許好一些,沒了那些煩惱多好。」
「也許吧,不過我來問一下,玉兒,你說岳父如果沒有考上探花,那京城的賈家,也就是岳母娘家的人,可能把岳母下嫁給岳父嗎。恐怕不會,當今天下世人都逃不出偏見,無非是名利二字,所以當官的那一刻,才是他們二人天定在一起的時候,玉兒你覺得呢?」
張瑾瑜跪坐在林黛玉身邊解釋着,順便幫着燒火紙。
林黛玉幾次想張口狡辯,可是無從開口,如果父親真是寒門,恐怕必然是無緣了,看着眼前的棺槨,悲憤的問道;
「那如今這個下場,恐怕父親也沒想到吧。」
「是,誰都沒有想到,那些歹人竟敢痛下殺手,所以,要處置那些豪族,你說一般人敢嗎,不敢,原因何在,在於他們背後的主子,得罪不起,但是,我張瑾瑜敢,下毒之人的家族我給屠了,汪家的家主嫡脈盡皆跪在靈堂外面等候發落,你說要是無權無勢怎能報仇!」
張瑾瑜本不想說,可是看到林黛玉在那了無生氣的樣子,還需要加猛藥讓其醒過來,繼續說道;
「岳父岳母被人毒害,作為子女是不是要為其報仇雪恨,此乃不共戴天之仇,不管何時都不能忘卻,你說呢。」
林黛玉拿着火紙的手,緊緊的攥着,青筋暴露,本還有些死灰的眼神忽然明亮起來,
「郎君說的對,此仇不共戴天,可我一女子又能如何,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報仇。」
張瑾瑜從腰間抽出寶刀,寒光一閃,冷冽的氣息散發,端是煞氣逼人。
然後放在胸前,拿過錦布細細擦拭一番,放在火盆一邊,說道,
「此刀乃是我的貼身之物,乃關外不可多得寶刀,長三尺,杯受三升,刀切玉如切泥,實乃殺人之利器,今日就用它,讓汪家之全族之人給二老陪葬,以慰二老在天之靈。」
說完,
張瑾瑜在棺槨前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拿起刀就要走出堂屋,林黛玉見了一驚,追着站起來,看到外面汪家家小跪在外面痛哭,眼裏也是悲憤,也有憐憫的神色,於心不忍。
「郎君,果真要殺?那些孩子可否.」
第三百三十二章 曉得郎君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