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陸玄轉頭看去,卻是見一個老頭子顫顫巍巍的走出班來。
孔穎達咳嗽幾聲對着李世民說道:「陛下,大唐國報是國之重器,豈能滿篇粗俗之言。老臣認為,此等國器應當交於國子監,國子監上下定會用華美辭藻為國器點綴。」
陸玄皺眉,這老頭是什麼意思?
「老先生的意思,就是說我不學無術?讓國器蒙塵了?」
孔穎達咳嗽一聲,老神在在的說道:「老夫沒那個意思,興農伯想多了。」言語中雖然是如此,但看那副模樣分明就是瞧不起陸玄。
見此,陸玄心下一怒:「老先生,請問這報紙是給誰看的?是給普通百姓看,還是給你們這種滿腹經綸的大學士看?」在滿腹經綸四個字上,陸玄音咬的很重。
「自然是給天下人看。不過百姓看不懂,讀不懂,陛下不是設立了讀報使嗎?可令這些人為百姓讀報。」孔穎達撫着長須說道,言語間沒有看陸玄一眼。
對於陸玄這種書都沒讀過幾本就爬上這等高位的人,孔穎達是瞧不起半分的。即使陸玄弄出來的紅薯,他也是認為瞎貓碰上死耗子而已。
陸玄臉色一沉,「按老先生你說的,報紙上滿篇之乎者也,就算有讀報使,百姓可曾聽得懂其中的意思?」
「聽不懂那是百姓愚昧,不識聖人之言。」孔穎達老神在在,絲毫不為所動。
百姓愚昧?
不懂聖人之言?
陸玄氣笑了:「百姓聽不懂,那報紙的意義何在?聽不懂百姓就不知道國朝的惠民政策。就以這次官員勳爵對百姓私加重賦的事情,百姓聽不懂,又如何知道是多交了賦稅?」
聽到這話,孔穎達終於轉過頭看了陸玄一眼,道:「他們如此胡作非為,就算百姓聽不懂,也會遲早爆發。」
陸玄怒極而笑,「遲早爆發?是不是得等百姓忍無可忍爆發起義了才行?」
「老夫可沒有如此說!」孔穎達一甩袖子,冷哼道。
見陸玄和孔穎達吵了起來,李世民連忙打圓場,「兩位愛卿切勿動氣。孔愛卿,陸玄說的極是,這報紙就該寫百姓能聽得懂的話。」
孔穎達拱了拱手,道:「陛下,如此敗壞文治之舉,老臣不敢苟同。」
「敗壞文治?好大的帽子!」
陸玄再也不給這孔穎達臉面,「老不死的,你搶奪這報紙的撰寫發佈之權,恐怕是想謀那身後之名吧?」
越說陸玄越發憤怒,「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打着聖人旗號,為自己謀奪名利的斯文敗類!」
被戳到痛腳,孔穎達氣的氣血上涌:「黃口小兒,你莫要毀老夫的清名!老夫只是不想這等國器受粗鄙之言所污!」寫的文章被天下人所知,這份名利哪個讀書人都眼饞,他也不例外。不過,心裏是這麼想,明面上是萬萬不能被別人知道的。
陸玄冷哼:「當婊子還要立牌坊,羞不羞恥?」
聽到這話,武將們一臉愉悅,陸玄這話可是說到他們的心坎裏面了。可不是麼,能體會到這些文臣無恥的就是他們了。明面上一套背里一套,還扯上聖人之言,偏偏胸無幾點墨的他們還反駁不了。
「你」臉色通紅的孔穎達指着陸玄的手指不斷發抖,身為聖人之後的他,何曾聽到這種羞辱之言。
「你斯文掃地!」
「真是可憐,讀書讀得連罵人都不會。老不死的,要不要我教你啊!」
「好!」一些經常被孔穎達教訓的武將忍不住拍手叫好。
這突兀的叫好聲,更是讓顫顫巍巍的孔穎達逆血上涌,「你們」
見孔穎達氣成這樣,李世民連忙安撫,生怕孔穎達氣出個好歹來。李世民介入了,陸玄也不好再說什麼,孔穎達要是氣死了那就好玩了。不過區區幾句普通的話,就能讓孔穎達氣成這樣,也可見這老不死的胸襟是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