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先去搞點吃的吧」孫杭心裏想道。
至於搜救行動和那些失蹤的人,他反正是不着急——對於那些傢伙,孫杭壓根就談不上什麼好感,甚至還有嫌惡他們的死活,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畢竟,那些傢伙在下達命令的時候,可是從來沒把臨時調查員的命當做一回事呢現在和自己同級別的人出事,就知道急了?
「急也沒用。」孫杭小聲嘟噥道,站起身來,將越野車隨便找了個露天的車位停好,雙手抄兜,慢慢悠悠地朝商業區走去。
原城南公墓,異常區域內部。
錶盤上的指針已經逼近了五點,可這裏卻完全沒有一絲天亮的跡象,深沉的夜幕在血月的映襯下,就宛若一塊厚重的深紅色天絲絨,將整個天空都給蓋得嚴嚴實實。
一座臨時的行動前哨站被建立了起來,幾個貼着紅十字標的白色帳篷里時不時傳出幾聲傷員的哀嚎,而在營地角落的一輛輕型卡車上,則是躺着一排被白布蓋住的屍體。
楊綺坐在一把摺疊椅上,盯着手中的平板,眉頭緊鎖——用二十幾條人命為代價,異常區域的範圍總算是被探明了出來,除了城南公墓之外,西北方向的荒山、南側的溪流區域以及東側的一處廢棄村落,全部都被「置換」成了六十五年前的模樣。
「嘖影響範圍要比想像之中大很多啊」
楊綺長吁了一口氣,就在這時,她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餵?天府城詭物研究所,楊綺。」她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救援行動進行得怎麼樣了?」聽筒的另一頭是一個充滿威嚴的中年男聲,楊綺認得這個聲音——打電話來的人,是天府城管理委員會的二把手,他手中所握有的權力,在天府城範圍內,完全可以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來形容。
「異常區域的範圍已經探明,但是人員傷亡較多,目前正在營地進行休整,等待天亮之後進行第二輪勘測。」楊綺向對方匯報道。
「具體進展如何?關於那些失蹤的人,有線索了嗎?」
「暫時還沒有眉目。」楊綺回答道。
「沒有眉目?」對方的語氣顯然是有些不滿,「不是有一名獵人和詭物產生了共鳴麼?」
「血月的力量過於強大,『夜煞』出現了很明顯的失控預兆,我已經讓所有詭物獵人暫時撤出行動,等到血月消失之後,再返回行動區域。」楊綺說道。
「但據我所知,產生共鳴的那個獵人並不是夜煞難道連他也撤離了麼?」
「他雖然沒有出現異變,但畢竟是感染者,為了保險起見」
「楊研究員,請你搞清楚一件事,我們現在是在爭分奪秒,不可能每一件事都採取最保守的預案。既然這名獵人沒有明顯異常,那就立即讓他重返行動區域!」
「我拒絕!」楊綺當即說道,「您不在現場並不清楚現場的情況,這輪血月的力量比近三十年來任何一次觀測到的血月都要強!我們不可能去冒那個風險萬一失去那名獵人,恐怕就連最後的線索都會斷掉!如果因為我的決策而導致了什麼後果的話,我願意承擔全部責任!」
「你覺得你承擔得起這個責任麼?失蹤者的名單你應該也已經看過了吧?」電話那個的聲音已經變得隱隱有些慍怒。
「看過。」楊綺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但既然我是這次救援行動的現場指揮,那麼我有權對參與行動的人員進行安排,除非您現在直接免去我的職務但按照正常流程,您至少需要讓管理委員會裏一半人以上的人同意這個決策,這個決策才會生效。」
「很好我不會免去你的職務。」對方緩緩說道,「但我希望四十八個小時不,應該是三十一個小時之後,你能讓我看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對方掛掉了電話直到最後,對方也沒說如果楊綺沒能完成任務的話,等待着她的懲罰會是什麼,但字裏行間的威脅意味卻是不言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