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現在很慌。
原想着實驗室有了兩萬多採購金,郝某人也有了腐敗的底氣。於是趁着午休跑出廠整了兩包大前門。
找了個偏僻角落,一陣吞雲吐霧。
然後就悲催的發現:「叮,實驗室採購金為採購專用,無法提取。」
郝仁慌了,忙掰開手指算了筆賬。
昨晚身上還有五塊六毛錢。早上包子、油條、豆漿,花了五毛;中午超標來了勺葷菜,又去了兩毛;兩包大前門,再去六毛。
現在身上餘額四塊三毛。還有十六天發工資
這日子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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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務室里,郝仁趴在桌子上,好似一條死狗。
雖然中午吃撐了,但是郝仁仿佛已經看到了挨餓的自己。
現在是初春,四九城的初春,可是看不到什麼綠意的。不像溫暖的南方,再過幾天就有柳芽、楊樹毛、榆錢吃了。
釣魚?馬上就到了魚兒繁衍的時候了,這個時候釣魚,釣之一條,傷之萬千。(1951年,城市的糧食還不是很緊缺。遠遠沒到「人都要餓死了,還管魚甩不甩籽」的程度)
打獵?沒刀沒槍沒技術。就算是走了大運,用無堅不摧之力的小拳拳,乾死點啥,又怎麼說得清?說不清,那你就是有問題。有問題,別審了,直接拉去搬石頭吧。
青黴素?凡爺都要吃槍子了,搞不得,不敢搞。
甩了甩頭,起身倒水,剛要去老李的抽屜摸點高碎,卻看到老李留下的紙條:
有工農群眾千里求醫,李爺我妙手仁心,不忍拒之,遂請假半天。小打小鬧,你自看之。傷筋動骨,人民醫院。
我去!老李這是接私活去了啊!
為了一己之利,竟然拋下我軋鋼廠千把號工人兄弟?還有法律嗎?還有王法嗎?
老李啊,我郝仁真想當面問問你:為啥不帶上我?
把紙條揉成團,精準的丟進垃圾桶里,劃成一道完美的拋物線。
「有了!」郝仁腦中靈光一閃,就要抬手拍桌子,拍到一半想起了家裏的床沿,趕緊換了個方向,拍在大腿上。
發出金石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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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鑼鼓巷95號,四合院。
下班後,郝仁一進四合院,就拉着三大爺進屋密談。
「這事能行嗎?」三大爺小眼滴溜的直轉。
「您想吶,三大爺。我是軋鋼廠的醫生,下班之後利用個人休息的時間為軋鋼廠家屬看病。這很合理吧?咱一不收費、二不賣藥。純粹是燃燒自己,照亮別人,列寧來了也得誇我是個好同志。」郝仁瞪着一雙卡姿蘭大眼睛,看着三大爺。
閻埠貴推了推眼鏡,心裏合計了一下,四合院這幾個小子裏就屬郝仁這小子還靠點譜。這事辦成了,能跟着沾點光;辦不成,也和我沒關係。
「那成,我這就找你一大爺、二大爺商量下這事。」
「好嘞,不愧是知識分子,還是你三大爺明白事兒。」一句知識分子,讓閻埠貴臉上頗有得色。
兩人又小聲嘀咕了幾句,閻埠貴推開門就去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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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鐺」
中院劉海中敲着鑼,扯着嗓子喊道:「院裏的街坊鄰居都注意了,馬上中院集合開個會,沒有特殊情況的,都要到場。」
沒一會,各家各戶三三兩兩的搬着小板凳聚集在了中院。
「大家都靜一靜。我先說兩句啊。」劉海中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婁半城講話就是這個樣子。
「嗯,今天這個會就一個內容。大傢伙都知道,離咱們最近的醫院,也有半個小時的腳程。誰呢,都難免有個頭疼腦熱,感冒發燒的時候。這要是生起病來,人就難受,人一難受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