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
她就說,這麼一大早剛開門怎麼就有人上門吃飯……
江櫻望着款步走來,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說不出的『運籌帷幄』的意味的藍眸女子,深深地頭疼了。
自打從四日前在清波館裏『拖後腿』一事遭到了眾人圍觀之後,她便沒再見過冬珠,還以為這貨是受了打擊決心放棄了,可看眼下的情形,分明是又閉關琢磨起了旁的法子來『對付』她,眼下琢磨出了結果,故而找她試刀來了。
「我又來了。」
冬珠帶着兩個着皂靴和黑色勁裝的配刀侍從,仰了仰下巴,一副居高臨下的口氣說道。
江櫻見狀嘴角一抽。
軟的不行,難不成這回要跟她來硬的了?
這就是她苦思冥想出來的法子?
雖然顯得白痴了一些,但,依照冬珠的性子來看,她是絕對能幹得出這種事情來的。
江櫻看了一下堂中的三四位夥計,又看了看冬珠身後兩名高大威猛的侍從,頓時意識到了我方的薄弱。
有的時候,人數上的優勢是沒有什麼用處的……
可她也不怕。
往最壞了想,冬珠縱然是將她脅迫走,但必定也不會對她怎麼樣。
除非她是真的不想跟自己和解了。
江櫻這廂自我設想了一大遭,卻沒料到冬珠的開場白竟會是——「樓上找個雅間兒,我有樣東西要給你瞧瞧。」
江櫻立即防備起來。
什麼東西?
蒙汗藥還是迷魂香?
「櫃枱不能離了人,有什麼東西,你就拿出來吧。」江櫻藉口道。
在這兒至少還有幾個夥計看着,就算不敵,至少也能拖延拖延,情急之下去後頭喊幾個人過來幫忙,縱然蠢得狠了,連這些最基本的也做不到,那記下冬珠一行人的樣貌特徵。事後報官總是會的吧?
「好啊。」冬珠一臉平靜的點頭,又補上一句:「你說在哪兒看就在哪兒看吧。」
不對啊……
莫名其妙的,她怎麼顯得這麼有底氣?
江櫻一臉懷疑地看着冬珠。
只見她竟伸手屏退了兩名侍從,示意他們去酒樓外等着。自己則是鑽進了櫃枱後,來到江櫻身旁,尋了張椅子坐下,仰面看着江櫻,忽然就道:「我表哥給你寫了一封信。」
連句開場白都沒有。直愣愣地丟出這樣一句話來。
什麼啊?
江櫻懵了一下,問道:「你表哥,為什麼要給我寫信?」
她哪個表哥?
冬珠看出她的茫然,一翻白眼。
江櫻這廂已在她翻白眼之前幡然醒悟了過來……
冬珠成日這幅模樣,跟晉大哥走的向來也不算近,一來二去的,她竟險些要將二人之間的這層關係給忘了。
重點是……晉大哥竟然給她寫信了?!
冬珠已自懷中取出一封黃皮紙信封來,耀武揚威似地在江櫻面前晃了晃,佯裝無知地問道:「我也不知道我表哥為何要給你寫信,只是。你認不認得晉然啊——」
「……信怎麼會在你這裏?」江櫻懶得同她耍嘴皮子,一雙眼睛隨着冬珠手中的信來迴轉動着。
「還用問嗎?」冬珠回答的理所當然,「被我截下來的啊……難不成他還能讓我轉交?」
末了笑嘻嘻地問道:「你想不想看啊?」
江櫻默然了一下,強忍住要罵人的衝動,問道:「你想怎麼樣?」
「痛快!」冬珠攥着信封的手往櫃枱上一砸,分明是有些豪氣的動作,由她做出來卻是一副奸計得逞的猥瑣模樣,這時,只見她又從懷中取出了一張捲起來的粉蠟紙。
江櫻望着這張在眼前攤開的粉蠟紙,以及上頭赫然書着的『和解書』三個大字。深深地無語了。
「你只要在這張和解書上籤上名字,承諾你原諒我了,我便將信還給你,怎麼樣?」冬珠將這張精緻貴重的和解書在江櫻面前晃了晃。商量道。
粉蠟紙價格昂貴,製造工藝極為複雜,紙張光滑富麗,且防水防腐,方便保存。
由此便能看得出,冬珠對這張『和解書』是多麼的重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