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旁邊一直停着的一輛馬車中,下來了一位着翡翠綠衣裙,膚色微黑的少女。
「方才那位姑娘是我熟識之人,道長方才所言我也隱約聽到了一些,不知道長口中的魂壽折損,油盡燈枯……是何意?」她微微皺着眉頭,與道人問道。
方才她的馬車初停在此處,正欲下車之時卻見江櫻走了過來,震驚之下連忙將車簾放下——本只打算避開江櫻,不料卻聽到了道士這番驚人的言論。
猶豫再三,她還是沒能忍下心中的驚奇,決定上前來一問究竟。
那道士不着痕跡地打量了面前的少女一眼,露出一副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來,說道:「那位姑娘命格確實奇特,近來有災禍侵體,但也絕非是什麼油盡燈枯之象,想必是姑娘方才聽錯了。」
天機重大,他方才是情急之下才說漏了口,自是不能讓更多的人知曉。
不待少女開口反駁,道人便又從懷中取出了一物來,遞到她面前,道:「你既是這位姑娘的朋友,那便將此物代貧道交到她的手中吧,此物可助她延緩此禍——她若事後想找貧道,便去城南秀才橋。」
「這……」
少女來不及反應,那道人便將東西塞到了她手中,而後便步履匆匆地離去了,似有什麼急事一般。
「什麼東西?」少女望着手心中的一枚半透明的玉珠子,只見成色極差。也不知是什麼玉石,又抬頭看了一眼那衣衫不潔的道士,不由皺眉咕噥道:「說的前言不搭後語,想來就是個騙子吧?」
而且,讓她轉交給江櫻?
別開玩笑了,她要怎麼給她啊……
……
接下來的大半日,江櫻的心緒始終無法平復下來。
雖然為了不讓雲璃擔心,中飯也沒少吃,但心緒不寧的模樣,卻是如何也遮蓋不住。
雲璃不知她心中的擔憂。只當她是被嚇到。一整日都沒敢發出大的動靜,更是將小紅支的遠遠的,生怕驚擾到江櫻。
「今個兒外頭可真熱,比昨日是半點也不差。」
一道熟悉的女聲傳來。雲璃眉頭一跳。看了一眼坐在窗下軟榻上發呆的江櫻。放輕腳步走向外間,搶在前頭將來人給攔了下來。
「華小姐來了……」雲璃迎上前去,對華常靜福了一禮。
「雲璃。瞧瞧我們帶了什麼過來?」阿菊提起手中精緻的小食盒,在雲璃面前晃了晃,笑嘻嘻地說道:「這可是我和我家小姐一起做的巧果,待會兒你也嘗嘗!」
「多謝阿菊姑娘。」雲璃勉強地笑了笑。
「阿櫻今日的情況好些了吧?」華常靜一面問着一面往裏間走。
卻見雲璃忽而伸手將她攔了一攔,華常靜一怔,遂拿不解的目光看向她,問道:「怎麼了?」
雲璃隔着帘子往內間看了一眼,轉回頭來放低了聲音與華常靜說道:「都怪奴婢不好,今早和姑娘一同出去散步之時,讓一位瘋道人近了姑娘的身,同姑娘說了些奇怪的瘋話,讓姑娘受到了驚嚇……都一整日了還沒回魂一樣。」
華常靜聞言先是皺了皺眉,繼而便不以為意地說道:「不妨事的,等待會兒領着她出去走一走,散散心便沒事了——你放心,我不會在她面前提起此事的。」
「那奴婢就先謝過華小姐了。」雲璃作勢又要行禮,被華常靜快一步攔住,便聽內間響起了江櫻的聲音。
「是華姐姐來了嗎?」
「是我。」華常靜笑着走進了內間,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到江櫻跟前,彎下身道:「瞧你這副模樣倒是比昨日好上太多了,可覺得舒服了些?」
「嗯,好多了。」
「我下午抽空做了些巧果,你嘗嘗味道如何。」華常靜朝着阿菊招了招手,道:「本想嘗嘗你做的呢,可你大病不愈,只能等明年了。今年就先試試我的手藝吧,來——」
阿菊笑着將食盒提過來,在江櫻面前打開了來。
華常靜做的巧果是這個時空裏極為傳統的一種,不外乎是將硬麵皮兒撒上黑芝麻放在油里炸。
雖然外形簡單粗糙,但端看金黃的色澤,想來炸的還不錯。
江櫻本無太多胃口,但被華常靜拿一雙期待的目光盯着,不願掃了她的興致,便伸手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