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在天,星河遼闊。
整個療養院就像回到了七八十年代,一切吃穿用度最大限度還原當時用的東西。李清明帶來的老鹹菜疙瘩、老面窩窩頭是多麼的應景。
王奶奶也在中間聽着、唱着、拍手叫好。
王亞芹並沒有直接參加,而是站在二樓窗戶邊上看着這些。
李一隱作為統籌負責人,自然是滿院子地跑,他也成了能讓大家都感覺到快樂的不可取代的人物,這在任何一個療養院幾乎都是沒有的。
歐陽大爺講了恨不得把自己每一把茶壺,每一盒茶葉的來源都講得仔細,很快被趙大娘給趕下台去了,她還要說說自己繡花鞋的故事呢!還有老軍人方爺爺的生鏽水壺、馬奶奶的鼻煙壺,這裏面都是滿滿的故事,真切而樸素的情感
孫二娘的二胡、趙四爺爺的手風琴、花婆婆的歌聲、苟大爺的秧歌隊,形成美與笑的交響樂,在八月十五皎潔的月光下盪起時光的韻律,經久不息。
今晚的月餅是陸大媽帶領幾個老太太一起做的,陸大媽以前就是麵點師,後來因為手腕揉面揉得總疼,腿也站出了靜脈曲張,這才來到了療養院,泡泡溫泉,吃點健康食物和保健藥品,心情好了,身體恢復也快,用止疼藥的次數明顯減少了,當初和她一起當麵點師的閨蜜因為疼得很嚴重,有一天大早上跳樓了,那之後,陸大媽想都沒想就到了療養院,她知道疼起來的那種滋味。
大家一邊吃着月餅、水果、堅果,一邊飲着現打果汁,同時還看着各種才藝表演,笑得合不攏嘴,掌聲連連不斷。這最受歡迎的想不到還是套圈圈遊戲。
李瑟瑟說,這要是有個抓娃娃機,說不定更受歡迎呢。
就在大家略感疲倦的時候,李一隱帶着自己「驚喜」來了。他請來了老年圈子裏最受歡迎的「銀髮樂團」,有兩男兩女,都是六十歲的老人家組成的,對唱山歌、情歌、老歌,這兩年十分紅火,收割了老年人的心。樂團一登場,引起一陣驚呼尖叫,猶如追星的少男少女一般熱烈!
就連二樓陽台上悄悄看的芹總都很意外,銀髮樂團這兩年大量吸粉,真不知道李一隱是怎麼請到的,而且他還沒有申請任何費用!要知道所有吸粉的背後畢竟都是錢。
高潮此起彼伏
最後的環節,大家唱啊、跳啊,還放了不少天燈,即使是老年人,也有很多未了的心愿,都隨着天燈飄向了夜空,飄向了明月。
李一隱從致辭到收場,一小天客串下來,水到渠成。
銀髮樂團的意外出現讓李瑟瑟原來準備的直播沒用上,她抓住最後的尾巴,趁着收東西的時候,請大家試吃她的各種小東西。
老人們樂呵到十一點多,這才陸續回去睡覺。
李一隱帶領工作人員處理善後工作。
李清明則領着王奶奶去十字路口燒元寶了。
「王奶奶說今天是你父母的忌日,我一直想問你」李一隱來找王亞芹,欲言又止。
「問我去不去燒紙?不去。」
「問你會不會很悲傷?」李一隱說。
「我不悲傷,因為我對他們根本沒有什麼記憶,我和奶奶一起長大,他們在我兩三歲的時候出了車禍,全走了。我毫無印象,也談不上悲傷。」王亞芹說。
李一隱拿出一個天燈:「最後一個了,許個願吧。」
王亞芹碰了一下天燈,她只想——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天燈朝夜空緩緩飄去,一盞獨明。
「你怎麼請到的銀髮樂團?」王亞芹問。
「他們其中一個成員母親過世的時候,是我和我爸幫着操持的,各種紙錢和墓碑,還有些奇奇怪怪的要求,反正最後家屬很滿意。」李一隱也不隱瞞這些。
生老病死,在他這裏沒有任何忌諱。
「你平時中秋怎麼過的?」李一隱問。
「我在辦公室唄。」王亞芹苦笑一聲,「吃下屬送的月餅什麼的。」
「你呢?」王亞芹又問。
「上班之前就幫我爸疊元寶唄,上班之後就在療養院和大傢伙一起過了。」李一隱說。
「你母親呢?」王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