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寧惜月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真無恥!」丹杏氣得小臉漲紅,忍不住罵出了聲。
香草默默的走到寧惜月身邊,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寧惜月哭了一陣,漸漸平復了心情接着又道:
「姐姐羞憤不已,當時便要自戕,被她的丫鬟初錦拼死攔下,自此那景雲褀三五不時的便要去騷擾姐姐一番,姐姐拼死以命相抗才沒有讓他再次得手。
一個月後,姐姐發現自己居然有了身孕,她再也無法忍受,便在夜裏趁着初錦不注意,偷偷吞金而死。」
聽她說到這裏,香草和丹杏也忍不住落下眼淚。
「我姐姐自小就怕疼,吞金,多疼啊!為了不發出聲音,她硬是咬牙忍着,連嘴唇都咬穿了。」寧惜月泣不成聲。
「姐姐過世後,我與母親去王府她最後一面,初錦冒死把事情真相告訴了我們,然後一頭撞死在姐姐的棺材上殉了主。
我母親當時就被氣暈了過去,回到家後身子越發的不好,姐姐剛過世沒多久,父親又想把我也送進寧王府。
母親寧死也不願再讓我進寧王府,可父親卻說我與母親去寧王府弔唁姐姐之時,寧王看上我了,若不送我進府便會得罪寧王。
母親假意同意,讓我帶了銀票貼身藏着,找了商隊帶着我偷偷離開江南,來京城投奔姨母。
那商隊的領隊曾受過母親的大恩,他把我藏在貨箱之中,將我帶到了京城,我來到京城沒多久便出了那樣的事情,我本以為此生也就如此了,沒想到小姐出現救了我。」
說完這些,香草與丹杏又抱着寧惜月哭了一場。
蘇郁離垂眸聽她講完,心緒也翻騰不止,世道艱難,活着不易,就連她這個寧遠侯府的嫡長女都身不由己,更何況普通百姓。
她與香草和丹杏不同,跟着師傅學藝的這十年,可不止只在秋陵山上,隱世而居。
她每年都會與師傅下山遊歷,世間百態,眾生疾苦她早已見過,這世間苦的又何止寧惜月一個。
待三人都平復了心情之後,蘇郁離讓她們都重新梳洗了一番,看着三人都發紅的眼睛,開口道:
「既然你一心跟着我,那便要記住,如果有一日你想離開,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放你離開,但決不容許背叛,否則便是我的仇人。」
寧惜月走上前雙膝跪倒:「自您救了我那日起,我的命便是您的,願,生死相隨,無怨無悔!」
蘇郁離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將她扶起:「好,我信你。」
似乎是因為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秘密,寧惜月與蘇郁離和香草丹杏之間的關係一下子親近了很多,之前在幾人中間若有若無的那絲疏離一下子消弭殆盡。
因着房間不多,香草她們三人今夜都要在蘇郁離的屋子裏打地鋪,蘇郁離正在想着晚上如何找藉口出門時,時九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祁王座下護衛時九,求見宜芳公主。」
蘇郁離挑唇一笑:「進來回話。」
「公主殿下,祁王想與您商議一下接下來的行程,請您移駕過去一趟。」
蘇郁離眼中划過一絲笑意,這傢伙還挺聰明。
「好,我這就隨你一起過去。」
「公主,奴婢隨您一起去吧。」香草站出來說道。
聽到香草的話,蘇郁離也立刻想到,接下來這一路還很長,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這些事也許能瞞得過別人,但在她身邊的人不可能一直瞞着,於是便點頭道:「好。」
見蘇郁離並未拒絕,時九便知道香草應是蘇郁離信任的人,於是暗暗將這丫頭記了下來。
三人走出房門,剛好看到正要過來的鄭媗,見到蘇郁離出來,鄭媗走上前蹲身行禮:「公主殿下。」
「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