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白瑾兮和半夏坐在馬車裏,相視無言,一路沉默着。
蕭褚逸騎在追風背上,跟着馬車,視線略帶擔憂的望向車廂。
最難的那關小丫頭已經闖過去了,從她說殺這個字之後,她就不再是那養在後宅的菟絲花了。
只是,今晚恐怕小丫頭會很難熬啊
回到城裏,蕭褚逸讓張澤帶着兩個姑娘直接回了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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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白瑾兮她們出門都要一整天,今日還沒到午膳時間,門房下人竟然就來匯報說,她們已經回來了。
雲墨漪面露詫異之色,「這麼早?可有什麼異常?」
下人想了想,說道:「回夫人,好像是和往常不大一樣。張澤表情比以往嚴肅,小姐下車後也沒和半夏說話,就直接回毓秀齋了。」
揮了揮手,讓下人退下,雲墨漪陷入了沉思。
「天冬,你說白瑾兮她們究竟出去做什麼了?」
她看向給她端來茶水的天冬問道。
「夫人,白瑾兮一路都沒和半夏說話,奴婢猜測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二人間產生隔閡了。」
天冬思索了一下,恭敬答道。
雲墨漪喝了口茶,然後把茶杯輕輕放下。
她想起方才陸以安專門叫人來回報的內容,白瑾兮並沒有去仁心堂,仁心堂的普智大師也一直在裏面坐診,所以她不會是去學醫的。
難道真是在抓野兔?
想到這裏,她自嘲的笑了笑。與其在這裏盲目瞎猜,還不如去毓秀齋看看。
正好也好久沒和白瑾兮一起用飯了,自己這個做長輩的可得關心一下她!
「天冬,吩咐廚房今日午膳做豐盛些,冷菜要一盤涼拌胡蘿蔔和白蘿蔔絲。再額外準備一份水果冰酪,用上今日送的橘子。直接送去毓秀齋。我去那邊用膳。」
「是。」天冬頷首領命,退出房間,快步朝大廚房走去。
雲墨漪看着她遠去的背影,想着白瑾兮的種種反常之處,喃喃自語道:「我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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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合上毓秀齋的門,半夏叮囑張澤留在門外守着,轉身走回了白瑾兮身旁。
白瑾兮坐在紫檀圈椅上,手裏捧着一杯茶,良久沒有動一下。
「小姐」半夏斟酌着開口。
剛剛在落雲山發生的事情,讓半夏有些後怕,如果沒有蕭褚逸和暗八,自己和小姐恐怕就糟了。
只是,她更擔心小姐此刻的狀態。
正在神遊的白瑾兮聽到半夏的呼喚,眼神終於不再恍惚,她緩緩轉頭看向她。
「怎麼了?」她訥訥的問,表情還有些木然。
白瑾兮握緊手中的茶杯
她殺人了
雖然不是親自動的手,但是有什麼區別呢?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沒開口,蕭褚逸是不是依舊不會放過那兩個大漢,但她還是說出「殺了他們」。
她放下手中茶杯,嘆了口氣,垂下眸子問:「半夏,你可覺得我心狠?」
她有些不敢看半夏的眼睛。
如果,半夏覺得自己很可怕,自己可以理解的
見到小姐表情很頹然,全然不復往日的活力,半夏很心疼。
她蹲在白瑾兮腳邊,認真的對她說:「小姐,奴婢是個孤兒,從小就被夫人選進府里,雖然是婢女,但夫人和小姐待奴婢都是極好的!說句逾越的話,在奴婢心中,小姐就跟奴婢的妹妹一樣。」
說着說着,半夏紅了眼眶,語帶哽咽,「可今日遇到危險,奴婢沒能保護小姐,甚至還讓小姐不得不說出那般艱難的話,奴婢只恨自己無法替小姐殺了那惡人!」
「無論您做什麼決定,奴婢永遠都會站在您這邊,相信您支持您!」
最後這句話說的鏗鏘有力,把她的心意完完全全展露給白瑾兮看!
其實半夏早就發覺了,自從小姐高燒醒來之後,對周圍一切都有很強的戒備心,卻獨對自己十分信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