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團!」
「鬼子的飛機!」
喜峰口,一名戰士突然指向了遠端天際,汪昌海立即打背風的牆垛後面站了起來。
他順着戰士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時,只見天上有十餘架飛機打喜峰口東北高地上空飛過
下一秒!
轟!轟!轟!轟!轟!轟!
整個山樑上,幾乎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團爆炸性的火焰冒起,翻湧起滾滾黑煙;
整串爆炸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在山頂、山頂兩側,延綿不絕,以一種要把這座山炸平的架勢,轟炸出一團團火光。
「小鬼子,我日你祖宗!!!」
汪昌海站在城牆上喊出了自己最大音量,可這依然無法消除源自於心底的疼!
喜峰口東北高地上固守的戰士可都是他217團的人,活生生的人,人哪扛得住這麼轟炸?
再說,那山樑上能有多寬的地方?
你讓戰士們往哪躲啊!
可,他們是兵啊,當兵不就是為了保家衛國麼?這時候不讓他們上,誰上?
汪昌海那心就跟讓孫悟空抱着翻騰了十萬八千里似的,從最初的心疼,變成了眼看着喜峰口眼前東北高地被炸的無奈,因為他沒有任何辦法,誰讓你沒有制空權呢。
東北高地。
趴在山坡底下緩坡處的許朝陽正望着天上在笑,對於這次轟炸,他早有準備,類似的事,他在小街基、大樹營子都看兩回了,要是還一點準備沒有,傻乎乎的讓人固守高點陣地挨炸,那不是瘋了麼?
所以,許朝陽一早就讓手底下人收攏屍體,將鬼子屍骸和一營陣亡的戰士屍體,以臥姿擺放在東北高地山頂,還將昨夜繳獲、且用不上的槍械放在了這些屍體旁邊,他就不信當有飛機高速經過的時候,還有時間去分辨下面趴着的是屍體還是活人。
與此同時,許朝陽讓所有一營的戰士全都撤到了緩坡,自打天亮開始他們就一直在準備着,如今都在緩坡上讓山風吹了足足兩個多小時了,腮幫子都要凍硬了。
「一營,各就各位!」
「防禦工事沒有準備妥當的,就着飛機轟炸炸出的彈坑,繼續進行土工作業,以彈坑為基礎,向兩側擴充防禦工事。」
「都聽好了,誰也不准露頭!」
「趕緊着!」
許朝陽又帶着人殺回來了,鬼子的小聰明根本挽救不了他們的死板,曾經取得過極大戰果的戰術一旦成型,尤其是面對同一批對手的時候,他們就會變得傲慢、自大,很難再繼續求變,這導致在抗戰後期,這套炮兵轟、步兵沖的戰術依然在使用。
可一旦他們被咱給摸透了,那就完全不是再跟你拼武器、裝備的事了,光是一套並不新鮮的『天爐戰法』就能焚化無數鬼子。
「手底下都快着點兒!」
「營長不是說了麼?借着鬼子剛剛轟炸完的泥土熱乎勁,就着彈坑掘土、挖戰壕,將昨天晚上挖不動的地方,都補充妥當,快!」
屈勇一邊呼喊着,一邊往兩隻手吐唾沫,隨即操起鐵鍬和普通士兵一起挖,一時間,整個東北高地山頭塵土飛揚,戰士們一個個造得灰頭土臉。
「朝陽,那飛機能不能再兜回來?」????許朝陽聽見常戰的問題樂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就把心放進肚子裏吧!」
「鬼子從哪把飛機調過來的都不一定呢,他們怎麼飛回來?」
「補充燃油、彈藥,又得需要多少時間?」
「我倒是巴不得他現在就飛回來呢!」
常戰無法理解的問道:「為啥?」
許朝陽解釋着說道:「已經扔光了配給炸彈的飛機,即便是飛回來了,它能幹啥?了不起低空飛行用飛機上的機槍來一通掃射,那咱還怕他?」
「到時候,正好讓他們好好看看,咱是怎麼殺他們鬼子兵的,不找他們要票錢就不錯了!」
許朝陽向沒有絲毫動靜的山下看了一眼,沉聲道:「我現在最擔心倒不是這個,我怕鬼子的飛機轟炸,和步兵的步炮協同銜接的太緊密,不等咱構建完防禦工事,炮彈就該打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