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不輕不重,間隔也完全一樣,每一下都仿佛砸在一人一鬼的心房上,讓他們產生了某種莫名的恐慌,不約而同死死看向門口。
「砰砰砰砰砰砰砰——」
沒人回應,那個男人也不再大喊,而是一直敲門,
「吱——」
詭異的敲門聲戛然而止,伴隨一道悠長的門軸擠壓聲,反鎖着的門居然自動打開了。
更讓張小軍驚悚的是,自己掛着的水袋依舊沒有落地,外面的人明顯不是以正常手段開的門。
不對!那根本不可能是人!
門開之後,客廳反而一下歸於寂靜,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臥室內的一人一鬼明明沒有聽到任何腳步,內心卻湧起一股難言的恐慌,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快速逼近。
「呼~呼~」
一個男人沉重的喘息,憑空出現在了屋內。
張小軍瞳孔瞪大,女鬼頭皮發麻。
他們並沒有看到任何人進來,只發現房間裏的黑暗愈發濃重了,這喘息是誰發出來的?
脖子後似乎有人在吹氣,女鬼扭頭看去,迎面而來是一塊陰氣繚繞的板磚。
「砰」
她的腦袋被砸得血肉模糊,身體也因承受不住這股巨力,倒向了衣櫃,櫃門被撞擊得合上,發出轟的一聲,衣櫃裏掛着的所有鈴鐺同一時間響了起來。
女鬼一點點扭動被砸歪的頭顱,發出刺耳的骨骼脆響,它怨毒的目光,死死盯上了前方一道黑色人影。
這個時候床上的張小軍趁着兩隻鬼打在一起,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強迫自己動起來,翻滾着落下床,連滾帶爬朝外面跑去。
「砰」
他剛出來,就發現身後的臥室門被關上了,裏面傳來女鬼哀婉可憐,又帶着一絲陰險的呼喊聲。
「苗苗,是你嗎?苗苗!我是媽媽啊!」
隨後一個男人瘋狂壓抑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不是苗苗,我是你爹啊,你忘了嗎,大媽!」
「沒關係,我幫你想起來,腦袋壞了是吧,砸一下就有幾率治好。」
隨後便是一聲悶響,伴隨着女鬼悽厲的慘叫。
張小軍感覺不是自己瘋了,就是這個世界瘋了,那可是女鬼啊,鬼也會慘叫的嗎?
他用力晃了晃腦袋,此時也顧不得身後發生的事有多詭異了,慌不擇路朝門口跑去。
這個過程中,臥室內,那個男人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癲狂。
「還沒想起來?沒關係,再治療一次!」
「大媽,你的頭什麼時候扁了,是不小心摔的嗎,我幫你恢復一下。」
「別亂動,砸歪了可不怪我。」
「你的女兒其實一直在你身邊,你看不到她是因為沒有打開心靈的眼睛,相信我,臉上的眼珠挖了之後,心上的眼睛自然而然就長出來了,別反抗了,你一定會感謝我的!」
「」
聽着這些話,張小軍渾身劇烈發抖,他根本不敢想像,自己的臥室中此刻正在發生何等邪門、詭異、驚悚的事。
來到門口,眼前的一幕讓他傻了眼,原本的防盜門成了一堵牆,這個房子失去了唯一的出口,他被永遠困在了裏面,和兩隻恐怖的鬼待在一起。
這時臥室門突然被撞開,一個幾乎不成人樣的東西沖了出來,腦袋又扁又碎,左邊眼眶只剩下一個血洞,看不到眼球,似乎已經被人挖了下來。
之前差點把他嚇死的女鬼,如今正狼狽的逃竄。
它背後明明什麼都沒有,可它卻好像被狗攆了一樣,撒丫子狂奔。
女鬼來到門口時,和張小軍一樣傻了眼,一堵牆代替了原本的房門,也堵死了它的退路。
此時張小軍和女鬼相距不足一米,他嚇得牙關都在打顫,腿已經徹底軟了,連逃跑都做不到。
不過女鬼發現他後,居然沒有撲上來,而是不斷回頭看自己身後,還轉動那具恐怖的軀體,小心翼翼打量房間每一個角落。
她似乎疑心重重,在防備着某種恐怖的東西。
「她該不會被剛才的男鬼嚇出心病了吧?」張小軍心底冒出一個極度瘋狂的想法。
這時臥室中走出來一個清晰的腳步聲,那裏明明沒有人,卻仿佛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還有一個陰翳嘶啞的男人聲音隱約響起:「大媽,大媽,大媽」
「你在哪裏?我來找你了,快出來啊,大媽,別躲
了!」
聲音驟然逼近,像是有什麼東西一下來到了一人一鬼面前。
女人拖着殘破的軀體慌忙後退,可衝進衛生間的時候,她發現了一件恐怖的事,一個漆黑的人影站在鏡子前,正高舉板磚,等着自己。
「大媽,快出來,那是我的影子,我從小就得了一種怪病,我所有的惡匯聚在了影子上,跑了出去,自己則留下了最純粹的善。」
「我喜歡治病救人,我的影子卻喜歡謀財害命,它會殺了你的,快過來,只有我能保護你!」
廁所外面,同樣拎着板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