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紹揚正跟一群小伙子說笑聊天呢,那頭說的什麼,他聽見了,連理都沒理。
他跟王家那閨女,總共也沒見幾次面。
每次那姑娘一到家裏,曲紹揚就找藉口躲出去,倆人根本挨不上邊兒。
至於那王家閨女嫁給誰,男方好不好,跟他更沒有半毛錢關係。
說話的人見曲紹揚沒啥反應,也覺得沒意思,便不再提了。
正好這會兒工夫,酒席備好了,老周招呼大傢伙兒吃飯,也就沒人再提這些。
初五在周家熱鬧了一天,回家後劉東山跟林若蘭商議,他們家初七擺幾桌,也請一請左鄰右舍這些人家。
林若蘭二話沒說就同意了,幾桌飯菜而已,對他們家來說很容易。
初六這天,王家的閨女出嫁。
如今這年月,沒幾個看重閨女的,自然也沒有閨女出門子還擺酒席一說。
只有至近的親戚,安排幾個人送親,也就那麼回事兒了。
初七家裏要擺酒席,林若蘭自己一個人怕是照應不過來。
所以曲紹揚和劉東山提前就幫着預備,把該烀的該燉的,提前都做了半成品,等着明天重新回回鍋熱一下就行。
正月初七這天,劉東山夫妻預備了豐盛的酒席,宴請附近一些相處還可以的人家。
大傢伙兒在劉家又熱鬧了大半天,到下午快天黑了才走。
「紹揚啊,你收拾收拾準備一下,過兩天咱倆去趟寬甸。
先把你的親事說定了,回頭咱倆再去趟營口,把年前攢的那些東西,都賣掉。」
等送走了客人,劉東山歪在炕上,半眯着眼,對徒弟說。
「早點兒給你倆的親事定下來,我也就放心了,省得夜長夢多。」
這一冬天,師徒倆沒少劃拉,熊膽、麝香、各類皮張等攢下了不少。
除去自家留着用的之外,剩下的,還是先拿去賣掉算了。
雖說家裏有一些錢,可是現在攤子鋪的大,馬上開春種地,光是種子就得花不少錢。
開春之後不能打獵了,沒啥進項,不能一直坐吃山空。
那些皮張啥的擱家裏,要是保管不好容易生蟲,還不如賣了省心。
「哦,行,我知道了,這就回去收拾。」對此,曲紹揚沒啥意見,點頭應了下來。
這一冬天打獵所得的東西,都放在曲紹揚這邊呢。
他回家去一通劃拉,除了幾張狼皮、灰狗子皮留下,其餘值錢的都歸攏起來。
曲紹揚這邊劃拉皮張、藥材,林若蘭那頭也是翻箱倒櫃的找東西。
曲紹揚要去提親,總得預備點兒像樣的禮物吧?
這時候買賣鋪子都沒開張呢,想買東西也沒處買去。
幸好年前林若蘭讓曲紹揚買了不少東西,加上以前師徒倆去營口帶回來的,挑一挑選一選,就能湊個七七八八了。
正月初十清早,曲紹揚讓人套上馬爬犁,把東西都裝上去。
然後師徒二人帶着興家興業,離開家,順着鴨綠江一路往下遊走。
年前臘月二十六打春,年後這天氣暖和了些。
好在鴨綠江的冰面還沒有太明顯的變化,再者馬爬犁沒那麼重,行走在冰面上倒也沒啥大問題。
一行四人,全都背着槍,再加上此時鬍子還在貓冬,就算有個別劫道的,一見這架勢,也不敢照面兒。
所以,這一路還算安穩,正月十三下午,一行人到了寬甸城。
先找地方住下,然後劉東山跟店裏掌柜打聽了,城裏哪位媒婆口碑比較好,備上禮物,去請媒人幫忙。
正月十四上午,師徒二人都換上新衣服,在媒人的陪同下,帶着禮物來了陳家。
正月里大過年的,看病不吉利,除非是急症。
否則一般人家沒有請郎中看病的,所以醫館正月十五之前都不開張。
陳郎中夫妻都在家,一見劉東山陪着曲紹揚,還領着個穿紅掛綠頭戴紅花的女人,頓時就明白咋回事兒了。
「哎呦,劉大哥,紹揚,快裏面請,裏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