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到了深秋,這幾天氣溫下降,因此泥坯房的房門是關着的。
曾然隔着院門喊了幾聲,就見那房門打開,一個看似來四十多歲,穿着土裏土氣,素麵朝天的婦女走了出來,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疑惑的問道。
「你們找誰?」
曾然掏出警官證給女人看,口中說道。
「你好,我們是刑警隊的,你是張麗吧,有些情況需要找你了解一下。」
「哦…哦哦,我給你們開門。」
女人的臉上露出一絲慌亂的表情,慢騰騰的挪步過來將院門打開。
「那個,去…去屋裏坐吧。」
三人跟着女人進到泥坯房裏,剛一進門就是灶房。
顧清習慣性的目光一掃,注意到磚砌的爐子邊緣上放着一個老式的鋁製飯盒,隱隱有飯菜的香味飄了過來。爐子旁邊的碗架上,還放着兩套同樣款式的,剛剛刷洗過的鋁飯盒。
灶房右側是一扇刷着綠色油漆,已經斑駁的木門,木門裏面就是臥室了。
臥室里只有一個土炕能夠坐人,沒有凳子。
進到臥室後,張麗手忙腳亂的將土炕上的內衣等私人物品收了起來,然後局促不安的站在一旁,將散亂的髮絲別到耳後,指着土炕怯生生的說道。
「警察同志,請…請坐吧。」
曾然見狀便開口說道。
「不用緊張,我們就是…」
「別裝了!」
未等曾然把話說完,顧清突然朝着張麗冷聲說道。
「在ktv里當過領班的人,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這麼演就有點過了。」
「這…這位警官,我…我不知道你是啥意思?」
張麗似乎被嚇到了,瞬間眼眶就紅了,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感覺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你也不想想,我們為什麼會來找你?劉宗被抓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他不說,我們又怎麼會查到你?連你在黃誠的ktv里當過領班都查到了,你覺得還有什麼是能瞞的過去的?」
顧清嘴角帶着一絲自信又似乎是嘲弄的笑意,看着張麗緩緩說道。
張麗愣了一下,雙眼的眼仁急速的左右晃動。片刻後,長出了一口氣,又似乎是在嘆息。
嘆息過後,張麗挺直了微微彎曲的腰肢,面龐也高高的仰起,整個人的氣質瞬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艹!我就知道早晚都得有這一天。」
張麗腰肢一擰,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兩條隱藏在粗布褲子下的大長腿順勢一盤,將右手從衣領里伸進去,從胸罩里掏出一盒女士香煙。
抽出一根細支香煙叼在嘴上,張麗又舉起煙盒朝三人示意。
「抽煙嗎?」
顧清的眉毛挑動了幾下,目光下意識的瞄了一眼張麗鼓脹脹的胸口,擺了擺手道。
「抽不慣細杆。」
說着,也在炕沿上坐下,掏出自己的香煙點上一根。
「借下火。」
張麗又伸出手朝顧清示意,顧清將點燃火機遞了過去。張麗身體前傾,微微低頭就着火點燃香煙,然後手指在顧清的手背上輕輕敲了幾下,表示感謝。
張麗身體朝後靠在糊着廢舊報紙的牆上,抽了一口煙,雙眼微眯,露出一副愜意的表情。
「你也不用唬我,二叔不可能把我供出來。不過之前二叔也說了,世界上沒有天衣無縫的計劃,但凡有一處出了紕漏,以你們警察現在的手段,順藤摸瓜,想要查清楚並不難。所以,就像你說的,既然二叔都被你們給抓了,我的確也沒必要再裝下去了。接下來怎麼弄,是擱這說啊,還是跟你們回所里再說?」
張麗十分光棍的問道。
「回去再說吧。」
顧清說道。
「行,你們先等會,我換身衣服。」
說罷,張麗噗的一聲將香煙吐掉,然後就開始脫衣服。
「靠!」
如此豪放的舉動嚇得小張轉身就朝屋外跑去,顧清和曾然畢竟也是見多識廣,都只是微微蹙眉,然後極其自然的轉過了身去
第十四章 輕描淡寫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