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宜愣了片刻。
思緒瞬間被吸回十八歲那年冬天。
封后的聖旨已下,丞相府上掛起了紅綢。
少年祁鶴安翻牆進來,一身落雪與傷痕潛入她的閨房,要帶她離開京城。
她甩開他手時,少年急切地問,「你難道忘了我們的誓言嗎?」
她當時是怎麼說的?
想起來了。
她說,「誓言?那算什麼?」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我要進宮,去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你若對我是真心,便不要礙我的路。」
祁鶴安不可置信又絕望的神色又浮現在蕭令宜腦海中。
那之後他離京遠赴邊關,距今也有七年了。
她回憶完往事,臉色反而冷下來,「當年我便說過,是我對不住你。」
祁鶴安抬眸看向背對自己站在靈樞前的蕭令宜。
女人一身純白宮裝,脊背挺得筆直。
烏黑的髮絲沒有一絲裝飾,端莊地盤在後腦。
一如當年般冷心冷肺。
可如今的他,已不再會如當年那般傷心了。
「你要我幫你,那麼,你能付出什麼?」
祁鶴安聲音冷漠,幽黑的瞳孔裏帶着一絲嘲弄。
是啊。
蕭令宜如今,手裏的籌碼少得可憐。
但她面色卻不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嗤。」祁鶴安驀地笑出聲。
「太后娘娘,我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就為了你一個空口無憑的承諾?」
「承諾,那算什麼東西?」
他把蕭令宜當年的話,原封不動地丟在了她的臉上。
祁鶴安一步一步走向蕭令宜,身上鎧甲碰撞出冰冷的聲音,奪人的氣勢撲面而來。
蕭令宜本該後退的,可面對眼前人,她做不到。
她咬着牙,腳死死地釘在地上紋絲不動。
她就那樣站在原地,任由祁鶴安步步逼近。
直到站在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我要的,若是太后娘娘呢?」
祁鶴安的手緩慢地下移,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帶着厚繭的手摩擦着嬌嫩的皮膚,所過之處留下片片紅痕,刺眼極了。
祁鶴安盯着她和七年沒什麼區別的美麗容顏,那個雪夜的場景再次浮現心頭。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用力握緊這截細白的脖頸。
讓她無法呼吸,只能在他手下戰慄掙扎。
可他還沒用力,她便已經蹙起了眉,鴉羽般的長睫不停顫動。
和以前一樣嬌弱。
卻一句拒絕都沒有。
他冷着臉將手再次往下,掠過她凸起的鎖骨,慢慢地停在衣襟的交疊處。
再往下,就是女子決不可被除丈夫以外之人碰觸的地方。
祁鶴安凝視蕭令宜,明明湊得那麼近,可那雙眼裏卻依舊沒有他。
蕭令宜瓷白的雙手覆上祁鶴安粗糙的大手。
「可以。」
在他和肅王之間,蕭令宜選擇了他。
她在賭,賭祁鶴安還是當年那個嫉惡如仇的明宣侯世子,無論如何,也不會對她和孩子趕盡殺絕。
蕭令宜手上用力,將他的手壓貼在身上。
重複道,「只要你能護我們母子周全,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讓景兒和其他人知道。」
抗拒,恥辱。
這個女人仿佛半分不覺得。
只要權勢是她想要的。
他到底在奢望什麼呢?
祁鶴安驀地用力將手抽出。
蕭令宜沒料到他會突然如此,一個站立不穩跌倒在靈樞前。
祁鶴安嘲弄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當着先帝的靈樞,太后是要陷臣於不忠不義之地麼?」
蕭令宜看着眼前的靈樞,倒還真有些出神。
當年新婚之夜,先帝曾向她道歉。
他
第一卷 第2章 若臣要太后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