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閣。
沈知念服了安胎藥一直沒有醒來,帝王便一直守在床邊,漆黑幽深的眸子裏噙着隱隱的擔憂。
她這回倒不是裝的,而是孕婦本就容易疲憊,今天演了那麼久的戲,沈知念是真的累了,這回睡得正香呢。
然而落在南宮玄羽眼裏,就是她懷着身孕,昏迷到現在還沒醒……
若不是真的傷心欲絕,又怎會如此?
他握着沈知念白皙纖細的手,聲音喑啞:「念念,是朕不好。只要你好好的,朕今後一定會補償你……」
肖嬤嬤勸道:「陛下,已經過了子時了。今兒是大年初一,夜深了,您也早點歇息吧。」
南宮玄羽的眼睛裏帶着淺淺的紅血絲,揮了揮手:「不礙事,朕在這裏等柔貴人醒來。」
這時,李常德低着頭走了進來:「陛下,永壽宮的小偉子來了。」
南宮玄羽的眉頭不耐地皺了起來:「貴妃又有什麼事?」
柳貴妃確實是他實打實寵過的女人,帝王喜歡她明艷的性子,可有時候又覺得,她實在是不懂事。柔貴人今晚出了這麼大的事,她還要使手段來爭寵嗎?
李常德恭敬道:「聽說是乳母照料得不好,導致大公主受了涼。貴妃娘娘在永壽宮發了好大的脾氣,把乳母們都杖斃了……」
南宮玄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知曉貴妃的性子一向跋扈,類似的事發生過不少,可往日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大過年的,她把伺候公主的乳母都杖斃了,傳出去了,豈不是要讓百姓議論皇室殘暴?
「讓他進來吧。」
「是。」
小偉子跪在地上恭敬地行禮:「奴才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貴妃娘娘知曉柔貴人身子不適,無意打擾陛下。只是大公主忽然發了高熱,娘娘擔心不已,這才命奴才來請陛下過去看看。」
大公主是帝王唯一的孩子,他向來是放在心尖上疼的,聞言將沈知念的手放進了被子裏:「等柔貴人醒了,第一時間派人去通知朕。」
「是。」
不多時,帝王的儀仗就到了永壽宮。
柳貴妃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陛下雖然寵愛柔貴人,但心裏最在意的,還是她和韞兒。
「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南宮玄羽大步往裏面走去:「韞兒怎麼樣了?」
柳貴妃心疼道:「韞兒喝了藥,高熱已經退下去了,只是還沒醒。」
院子裏的血跡雖然清理乾淨了,但還是能聞到隱隱的血腥味,帝王眉眼間閃過了一抹不悅:「朕聽說你將伺候韞兒的乳母,全部杖斃了?」
「她們縱使有不盡心的地方,你也不必在大過年的,用如此狠辣的手段。」
柳貴妃出身顯赫,從小到大幾乎沒受過任何委屈,行事向來隨心所欲。當時本就在氣頭上,又聽說大公主生病了,便大發了一頓脾氣。
其實氣消後,她就有些後悔了……
「陛下……」
柳貴妃扯了扯南宮玄羽的衣袖,委屈巴巴地望着他:「臣妾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愛女心切。臣妾已經命小偉子,厚待乳母們的家人了。」
或許每個人終其一生追求的,都是自己身上缺失的東西。南宮玄羽雖是一位殺伐果斷的帝王,卻不喜歡同樣手段狠辣的女子。
他不禁想起了沈知念。
如果是她,就算下人伺候得不用心,她也不會一言不合就把人都杖斃。
她向來是單純善良的。
南宮玄羽縱使心中不悅,但也不會因為幾個乳母,就把貴妃怎麼樣。況且大公主也是他的掌上明珠,乳母們沒把她照顧好,他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