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是來邀功的,沒想到自己剛一進門就被周新月劈頭蓋臉罵了一頓,頓時有些蒙:「周新月你什麼意思?」
已經嫁給陸知行了,周新月也懶得裝:「什麼意思你心裏面沒數?那天中午你是不是故意來這麼晚,如果你趕在那個女人前面,哪裏還有這麼多事?現在我名聲都毀了,你高興了?」
陳雪覺着周新月簡直莫名其妙,她語氣也不好了:「你名聲壞了和我什麼關係,你和陸知行本來就不乾淨!再說了,你那個小姑子陸雪婷屁事那麼多,我又不能直接拉着人來,怎麼可能這麼好把握時間?」
周新月審視地看了她一會,然後冷哼一聲:「行了這件事爛肚子裏就好了,以後少來我家!」
陳雪簡直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她這麼幫周新月,最後來一句少來她家?
「周新月,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情!陸知行當了副院長之後要提拔青山當主任的!」她氣急敗壞地瞪着周新月,胸口來回起伏,她不知怎麼回事得罪了陸知行,現在就指望周新月給自己說好話呢!
周新月心思微動,很快換了笑臉:「陳嫂子我只是怕讓知行哥知道而已,你放心我記得這件事呢!」
陳雪這才放下心來,她看了一眼周新月身後空蕩蕩的屋子,撇了撇嘴:「新月你好不容易嫁到了陸家,可別和謝雲舒一樣傻乎乎啥錢都不捨得花!陸醫生可是我們醫院工資和獎金最高的,而且陸家也有錢,就你那個小姑子一個月零花錢就好幾十,你別委屈自己!」
周新月擰了擰眉,皮笑肉不笑開口:「我又不是愛慕虛榮的人,嫁給知行哥是因為真心喜歡他。」
嘖,誰信呢?陸家這麼好的條件,周新月要是不耍手段,這輩子都別想嫁進來,現在把謝雲舒攆走了,倒是能享福了!
享福?
陳雪走後,周新月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陸知行不僅不給她存摺,連工資卡也不肯給,她一個月四十塊錢的工資難不成還要養着他?
想到這裏,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小偉:「明天跟着我去你奶奶家下跪磕頭去!我倒要看看陸家有什麼臉,虐待剛剛進門的大孫子!」
別管這孩子是不是陸知行的,現在已經入了陸家的戶口,他們陸家不給錢花算怎麼回事?就像陳雪說的,她嫁過來可不是來受罪的,要是還過窮日子,費這個勁爬陸知行的床幹什麼?
八十年代的夜生活並不豐富,有電視的人家寥寥無幾,就算還要顧忌着電費夠不夠花,所以剛到八點大部分人家就熄燈睡覺了。
謝雲舒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手裏拿着手電筒一行行看書,她在學習認識圖紙,從結構圖到平面圖以及預算和造價……看了一會又閉上眼睛勾了勾唇。
她離夢想好像也太遠了點,誰會把房子交給她蓋呀!真是遙不可及的夢啊!
可是閉了一會眼睛,她又翻了一個身子認認真真研究起了那些建築圖紙,原來蓋一套房子不像她小時候用木頭塊摞起來就行,這其中的學問可太多了。
謝明城也在旁邊隔着帘子看書,他無聲地一遍遍背着英語,姐姐帶回來的收音機對他幫助很大。以前學英語都是啞巴英語,會看會做題,但是自己並不說,或者說也沒有機會接觸真正的英語發音如何,但是現在他可以跟着練習了。
姐弟倆都在學習,李芬蘭也沒睡覺,她就着微弱的燈光正在哼着歌打毛衣。嫩黃色的毛線在她手裏來回穿梭,她的雲舒是筒子樓最好看的姑娘,可惜總是穿着灰撲撲的衣服。
早些年衣服是她穿舊的,再後來女兒比她高了就拿明城穿小了的衣服,唯一的新衣服大概就是**廠發的工作服,再後來就是相親時候自己硬逼着她去那件的確良襯衫。
唯一一件鮮艷的衣服,就是結婚時候她咬了咬牙瞞着雲舒,買了一件紅色羽絨服,還是最便宜的那種,花了四十五塊。
都說她高攀陸知行去過好日子,可是她過了什麼好日子,人沒吃胖衣服也沒見添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