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低聲把苟富貴前妻的事說了一遍,劉鐵錘嘆了口氣,這種事他見的多了,
"我去找老王,他應該存着兩口棺材。"
大寶從兜里掏出十塊錢遞給他:"錢不夠跟我說。"
劉鐵錘愣住了,大寶推了他一下:"行啦,到時候從富貴的工資里扣。"
劉鐵錘應了一聲,剛要走,大寶又叫住了他:"弄一套壽衣吧,終究不能讓人光着身子走。"
劉鐵錘點點頭,這一刻,他徹底的服了大寶這個所長。
大寶背着手走進馬廄,吵架聲嘎然而止,李黑驢嘴都腫成了大香腸了,這還是大寶收着勁兒,否則下巴都給他踢稀碎,
範金民看着大寶,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瞪大了眼睛問道:"你到底是誰呀?"
大寶不屑一顧的笑了笑:"我是這個派出所的所長…"
"啊?你是秦大寶?"範金民這幾天淨聽到這個名字了,可謂是如雷貫耳,
大寶有點驚訝:"你知道我?"
範金民宛如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就萎了,麼的!這是連公社書記都弄走的牛人,自己的堂哥也說了不要招惹,誰想到這怎麼把陳年往事勾起來了呢?
範金民也不是個真正的傻子,他明白這個秦大寶應該是衝着自己的堂哥來的,他閉上嘴,打算來個死不開口,
大寶做事從來不磨嘰,他衝着柳湘梅招招手,柳湘梅立馬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大寶和他低語了幾句,柳湘梅笑嘻嘻地跑了出去。
大寶伸出手:"小五,你的棒子呢?"
趙五河從桌子後抽出他特意讓王木匠做的棒子,遞給大寶,秦慶貴的眼睛都瞪圓了,他隱約猜到了大寶要幹什麼,但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大侄兒一向是文質彬彬,說話輕聲細語的,怎麼會…但是接下來他就知道自己錯了,錯大發了,
大寶拖着棒子緩緩走向範金民,範金民驚恐的大叫:"你幹嘛?你要幹嘛?你別…啊…"
一陣嘶心裂肺地哭聲響了起來,
五分鐘以後,大寶把棒子扔給趙五河,自己搓搓手問道:"怎麼樣?說不說?"
範金民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到是問吶?你不問我知道說什麼?"
大寶摸摸鼻子,回頭問趙五河和秦慶貴:"我沒問嗎?"
倆人拼命地搖頭:"沒問。"
大寶淡淡的說道:"噢,那我忘了。"
範金民哭得是完完的了,你特麼啥也不問就削我一頓吶?講不講理了?
大寶剛要問話,
柳湘梅拎着一個木頭箱子跑了進來,滿臉的興奮,
"所長,我給誰做手術?"
大寶一指李黑驢:"把他的子彈剜岀來,上點藥,別讓他這麼死了,一會兒富貴回來,還得和他談心呢。"
"不打麻藥嗎?"
"打什麼麻藥?他能親手把媳婦兒活生生打死,說明他是個硬漢,硬漢是不需要什麼麻藥的,硬剜。"
"是!所長。"柳湘梅興奮地直搓手,小時候的夢想是當一名醫生,現在願望實現了。
李黑驢驚恐的看着柳湘梅從箱子裏往出拿刀子,鉗子,鋸,嚇得他都尿了,這是要把他大卸八塊嗎?
柳湘梅回頭對大寶說道:"所長,我剛才去衛生院,二狗帶着幾個熊瞎子溝的人到了。"
"行,我知道了。"
李黑驢哀求着:"我不敢了,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大寶站在他面前,定定的看着他,
半個小時前這個李黑驢還是一副凶神惡煞般的模樣,掄起鋤頭打在女人的後腦勺上,一點猶豫都沒有,
現在卻像個哈巴狗一樣搖尾乞憐,
李黑驢以為自己的話打動了這位公安同志,他拼命地喊道:"我對不起槐花,我不該聽我娘的話,我不該打她罵她…"
好一會兒,大寶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這種懺悔的話,你親自去跟她說吧。"
大寶揉了揉臉,他始終忘不了富貴的前妻死前說的那番話,這都讓他心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