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了,大領導和陸建邦在走廊里並肩行走,
大領導放緩了腳步說道:"建邦,你的意見很好,我們不能掩耳盜鈴,有問題解決就是,怕只怕捂蓋子,越捂越臭,等到有一天揭開來,誰都受不了。
你放手去做,不要有顧慮,儘快形成材料,我估計老總會有明確的批示,"
"首長,有您的這句話,我就沒什麼顧慮了。"
"建邦,十年前偉人曾經說過,我們進京趕考,我們不學李自成,咱們面臨的挑戰比打一場戰役還要巨大,因為現在我們要面對的是…."大領導指了指陸建邦的胸口:"是人心,我很高興,你陸建邦在十里洋場打了一回滾,仍然是不忘初心。"
陸建邦臉色微紅:"我可不敢變,我要是變了,我爹我娘就能開槍崩了我。"
大領導縱聲大笑:"這大義滅親的事,老陸干不岀來,李大姐能。"
倆人哈哈大笑,大領導伸手和陸建邦相握:"你的那個外甥不錯,能折騰,就是年輕氣盛,你替我轉告他,幹得不錯。"
"是!首長,我一定轉告他。"陸建邦很高興,大領導這麼說,是對大寶的肯定,誇大外甥比夸自己還要開心。
.....
嚴文龍這一個星期的右眼皮就跳個不停,尤其是這兩天,跳的愈發的厲害,他扯下一點紙,沾了沾口水貼在眼皮上,這才好了點,
噹噹傳來了敲門聲,行政科科長蒯和平推門進來了。
"局長,你這一上午沒出屋,怎麼地啦?有嘛事你吩咐就完了,嘛自己在屋裏悶着。"
"行了行了和平,你這一口的天津話,都聽得我餓了,你幹嘛來了?"
"嗨,我差點把正事給耽誤了,市局下通知了,您和周副局長馬上到局會議室開緊急會議。"
"好,那你通知老周了嗎?"
"通知了,他且等着蹭你老車走呢。"
"蹭我車?咱不是還有一台車嗎?我還想開完會回家歇一會兒呢,麼的這兩天右眼皮老是跳,心還發慌,總覺得有啥事發生。"
"哎呀,我跟你老說,這左眼跳財,右眼跳禍,這可是有講究的,你老還是小心點吧。
還有那車,昨兒晚上王土生和程建平開走了,到這時候還沒回來,不是我說,這王土生是嘛銀嗎,平時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誰也不搭理,我瞅着也打憷。"
"得得得,你可歇會吧,告訴你說,他你可惹不起,他上邊有人。"
"咳,我就是跟你老說說,我恭敬都來不及呢,還敢惹他?"
嚴文龍穿好制服,接過蒯和平遞過來的大檐帽,捋了捋他那地中海的頭髮,把帽子端端正正的戴了上去。
"和平,我家的白面沒了,你趕緊的,弄兩袋子送過去,我家那兩個倒霉孩子不吃二合面的饅頭,就吃白面的。"
"好你嘞,我下午就送過去。"
嚴文龍來到吉普車旁邊,周虎趕緊打開車門,嚴文龍揉着眼皮,上了吉普車後座,周虎也上了副駕駛,車子啟動。
周虎轉過身來,雙手敬上一根煙,嚴文龍接過去,就着周虎劃着的火柴點燃了香煙,
他靠在座椅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這才覺得胸口舒服了許多,沒有剛才那麼煩躁了。
"老周,你得敲打敲打那個程建平,別兜里有兩個大子就今天請客,明天請客的,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個當糧站站長的哥?"
周虎滿臉堆笑:"局長,他也是剛到局裏,想混個好人緣,這個人吧,怎麼說呢,平時是挺愛吹牛的,可他也挺懂事,這不,前兒還拿來了兩條煙,一箱酒,說就不登門打擾了,讓我瞅空給您呢。"
嚴文龍捂着嘴抽煙,實際上嘴角已經咧開了,這懂事就好,知道跟領導溝通關係,還保持距離,這樣的幹部以後得多提拔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