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玉卿的指責,厲行淵略有些尷尬,第一次對旁人做了解釋,「宋姨,我知道現在離開,對瀟瀟不公平,可是念念與於我有恩,她又有抑鬱症,我撇不開。」
「我以後會向瀟瀟解釋的。」
說完,他轉頭看向沈瀟瀟病房的方向,墨眸深不見底,短暫停留後,他還是轉身離開。
宋玉卿看男人離去的背影,忽然長長舒了口氣,過了許久,才輕聲呢喃,「厲行淵,如今的你,就是當年那株珍貴的蘭花。」
她轉身推門進了病房,卻見沈瀟瀟已經醒了,正倚在床頭,低頭髮信息。
宋玉卿愣了好半晌才走過去,坐在床沿,「怎麼醒了?也不多睡會兒?」
「睡多了,我腦袋疼。」沈瀟瀟頭都沒抬,發完信息,將手機扔在一旁,看向宋玉卿,「畫展要開始了,我跟師兄商量一些事。」
說着,她吃力的坐了起來,「宋姨,你和爸爸的移民辦得怎麼樣了?」
「瀟瀟」宋玉卿有些吃驚,饒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怔了怔,伸手握住她的手,「你一個人在海城,我和你爸爸都不放心,所以不去了,留在這裏陪着你。」
「不用,宋姨,你按照原計劃和爸爸去蘇黎世,我剛已經和師兄那邊談好,他在幫我找學校,我想去英國留學。」沈瀟瀟抿了抿唇,「阮家的事,差不多處理完了,我會先讓人送綿綿過去。時聿在那邊聯繫好了醫院和康復中心,雖然機會很渺茫,但我不想放棄。」
宋玉卿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沒想到沈瀟瀟竟然將所有的事全都安排妥當了。
「哦,對了,宋姨,你和爸爸在去蘇黎世之前,把證領了吧?」沈瀟瀟笑眯眯的開口,而後起身,撲在她懷裏,「我想看見你和爸爸在一起,不然去英國後,我肚子大了,到時候也不方便。等寶寶出生,你們來倫敦看我,我會提早定好教堂,給你們補辦婚禮。Selby Abbey,怎麼樣?」
宋玉卿聽着沈瀟瀟對未來的規劃,心裏有些感慨,她所有人都想到了,唯獨再也沒提起過厲行淵。
剛剛在外面的話,她是聽到了嗎?
「好,我閨女說怎麼樣,那就怎麼樣!」
她笑着開口,將她摟在懷裏。
急促的腳步聲打破醫院長廊的寂靜,厲行淵風塵僕僕來到手術室前,看着頭頂一直亮着的手術燈,眉心緊蹙。
此刻他應該無比慶幸,還好蘇念念的醫院和沈瀟瀟沒有在同一所。
「沈姨,究竟怎麼回事?念念怎麼會突然割腕自盡?」厲行淵看向站在一旁的沈文雪,着急的問道。
沈文雪此刻已經哭得跟個淚人似的。
從厲家老宅回家,蘇念念就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她以為只是她心情不好,沒想到她竟然會割腕自殺。
在看到蘇念念躺在浴缸里,染紅了的血,她整個人都崩潰了。
那是她的女兒啊!
「行淵,你是不是和念念說了什麼?是因為宴會上的事兒,而責怪她嗎?她真的只是想討好老爺子,並不知道也被人騙,就算那不是錢老的畫作,也沒有必要因為這件事責怪她吧?」
沈文雪哭着,淚水打濕了她精緻的妝容。
聽到沈文雪的質問,厲行淵沉默不語,並不回答。
其實多少他猜到了,是在臥室,他說過的那些話,又加上在小花廳外,他見沈瀟瀟摔倒後,對她有些質疑。
那時候,他是真的有些着急,所以也就大意,忘記蘇念念的病情。
良久,他歉疚地開口,「對不起,沈姨,是我沒顧及到念念的病情。」
沈文雪愣了愣,自然明白厲行淵話里的意思,又加上在宴會上發生的事,她知道,這個男人的心,已經偏向沈瀟瀟了。
畢竟她那好侄女有了厲家的骨血!
她嘆了嘆氣,哭着哀求,「行淵,我明白,你和瀟瀟結婚四年,現在又有了孩子,你不想失去這個家,這些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沈姨為你高興。但是我只求你,別那麼快放棄念念,她遠走他國受盡折磨,如果你都放棄她,她真的會死的。」
「她那一刀是下了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