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正珩始終不能相信,也從未將吳正洹與擄走慕蓁熹聯繫起來。
當暗衛來匯報,吳正洹這幾日一直在吳府內教導幾位小輩,連吳府的大門都未曾邁出一步,吳正珩還特意講與史念鑒聽,似乎這樣就能證明了什麼。
史念鑒並不懂吳正珩的心思,大牢中的刑罰讓人胸中沉悶,他叫停了人,問早已經千瘡百孔的少年,「皇后娘娘在何處?」
少年已經痛的毫無知覺了,凌亂發縷打成結要斷未斷,他艱難開口,「我不知。」
「那你為何會選在巷中藏身?」
「史大人會不知?」
少年似快要哭了一般,苦笑着道,「皇上只要史大人帶領的作戰隊,其餘的隊伍皆被打壓遣散,我哪有別的路可走?」
「我知道了,你便是不服安排,跟着鬧事被鎮壓下來的人。」
「鬧事?憑什麼朝廷需要我們的時候,千方百計地留我們,我們還未大展拳腳,便全部被遣散,勒令滾出盛京?」
霹靂火光一聲聲乍響,史念鑒抿着唇,他不敢回頭去看後面端坐着的吳正珩。
少年還在罵着,「皇上翻臉無情,無用便丟,讓我們這些背井離鄉,發誓報效國家的人落得個過街老鼠的下場,我等不服,如此暴政,終有一日會有團結一心的兄弟們」
「朕來告訴你為什麼。」
吳正珩從火光後面走出。
他站在少年面前,平靜地注視着少年滿是怨恨的眼神,「因為朕需要的不是多麼強大、多麼厲害的作戰隊,朕要的,是聽朕的指令、與朕一心的隊伍。」
少年不解,「被遣散的那麼多隊伍,哪一個不是向着皇上的?」
「他們向着的是權,而不是朕。」
「不明白,我不明白啊我們什麼壞事都沒做,無端遭受這些苦難,憑什麼」
「你不夠狠,不夠強,看不到更廣闊的天地,得不到更全面的信息,直白點便是,你是沒用的,連存在的必要都沒有。你存在與否一點用處都沒有了,那麼你看重的你的宏圖壯志、自以為情深意重的報效家國,連個笑話都算不上。」
「你——」
「不是朕狠,人生下來就要殊死搏鬥的,未能有一刻的停歇,是世道狠。你想做人,就得狠,不然,你就該安安分分地做棋子。」
少年還是不懂。
吳正珩已仁至義盡,這一番話,也是看在少年的倔強和不甘上傾吐而出,但並不是人人都能一點就透的,也不是人人都能認可他吳正珩的。
就連他深愛的女子,不也從未認同他。
慕蓁熹
身邊沒有慕蓁熹,總覺得空落落的,吳正珩都能感受到涼風從衣襟之中穿過,仿佛他的軀體就只是一副空殼罷了。
大牢中問不出慕蓁熹的消息,吳正珩吩咐了一句史念鑒,「此處交與你。」
他一個人出了大牢,外面的侍衛跪了一地,馬車就在前方停着。
他四下看了一眼,沒有任何人有消息,他多麼希望慕蓁熹能像之前在長街上一樣,一個轉身就出現在他面前。
靠人不如靠己,吳正珩給心腹吩咐了話,低身入了馬車。
大牢內火光依舊,史念鑒親自解開了少年身上的手鍊、腳鏈。
少年迷茫了,「殺了我吧」
史念鑒拍了拍少年冰涼的面容,「你可願跟着我?」
「你?什麼意思?」
「我的作戰隊能脫穎而出,是因為我跟對了人。別這樣看着我,世事就是如此的不公平,你得習慣。」
「我們的隊伍是敵對的,你怎麼可能會是真心接納我的?你有什麼目的?」
「要論目的大概是因為你很像一個人。」
「誰?」
「另一個人。」
像另一個走入迷途的史念鑒,像被人欺辱的吳正珩。
像千千萬萬處於困境中,以為山窮水盡、不得不死了的弱者,可不知,在上位者或者是稍微更好過一些的人眼中,扭轉困境不過是信手拈來之事。
史念鑒叫來了獄卒,拖起行動不便的少年,史念
第二百九十三章世道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