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羿還未想清楚,該如何同元瀅瀅解釋藥粉不是他放的。他雖然不屑於做自證清白的事情,但也容不得旁人往他的身上潑髒水。
但還沒等高羿想出妥帖的解釋法子,他就被孫方攔在了元瀅瀅的房門外。
孫方臉色冷硬,只道:「依照月娘吩咐,你日後不必在瀅瀅身旁伺候了。」
高羿剛想要質問,餘光就瞥見門後一閃而過的石青長裙。他冷聲道:「那倒是如了我的心愿,她嬌氣的很,我早就不想要伺候了。」
說罷,高羿便憋着一股氣,氣勢洶洶地離開了。他走到湖邊,大力扯着水邊的草木,發泄着心中的不滿。
「笨女人,蠢女人,怎麼可能會是我乾的啊!自以為是地原諒了我,但掩蓋不了骨子裏的膽小,不還是把我趕走了!」
高羿越想越怒,將打理精緻的花草折騰的不成樣子。他突然想起,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霍文鏡。高羿便大步朝着下等房走去,心道:不伺候就不伺候了,但他不能替霍文鏡背上這樣一口大黑鍋。
只是,高羿沒有尋到霍文鏡的蹤影,聽聞他早早地就出去了。高羿轉身要走,殷羨之卻伸手攔住了他。
高羿尚且沉浸在對霍文鏡的埋怨中,臉上的神色難堪,語氣有些沖人:「何事?」
殷羨之突然道:「阿羿,你變了很多。」
若是在往常,高羿每日都要纏在他們和李凌萱身旁,時不時地想要把李凌萱的目光,引到他的身上去。可不過分開區區數日,高羿來了下等房幾次,竟然一次都沒有關心過李凌萱的安危。
高羿沒有聽懂殷羨之言語中的深意,他急着找霍文鏡算賬,只留下一句「若是無事,我便走了」,說罷就匆匆離開。
高羿回到房內,他既然不再伺候元瀅瀅,便和其他普通的奴僕待在一處。聞到屋子裏飄散的各種各樣的氣味,高羿不禁皺眉。他對着小小的一間屋子,開始挑三揀四。
——床榻硬邦邦的,又小又窄,還不夠他翻身的。
而且這味道,也沒有元瀅瀅房中的香氣撲鼻,真是難聞死了。
同屋的奴僕,指着桌上的紙包,對着高羿說道:「給你的。」
高羿漫不經心地掀開紙包,見裏面放的是金黃酥脆的鵝油酥,原本緊繃的臉,頓時帶上了笑意。
他語氣帶着微不可見的抱怨:「她怎麼不多待一會?」
奴僕道:「好像是有了新的差事,聽聞他要去瀅瀅房中伺候,來不及等你回來。」
高羿要吃點心的手一頓,陰森森地看着奴僕:「誰送來的?」
「他說,你們是至交好友,好似叫什麼霍霍文鏡。」
高羿當即把手中的點心捏碎,連同紙包里的那些,丟掉屋外去。
同屋的奴僕還在連聲心疼:「你不吃就不吃,扔掉做甚!」
高羿不理會他,只拉起被褥,將自己埋進黑暗裏。是夜,連晚飯都未用。
事關自己的性命,元瀅瀅自然不會繼續留着高羿在身旁。她尋了月娘,只說不想要高羿伺候。月娘問她緣故,元瀅瀅便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
月娘並不為難她,在她看來,高羿的性子已被磨平了些。雖然她不能親眼看到,性情衝動易怒的幼狼,被磨成搖尾乞憐的小犬的模樣,頗有些可惜。但在高羿和元瀅瀅之間,自然是元瀅瀅的喜怒哀樂更為緊要,月娘當即便讓人給高羿挪了房間。
霍文鏡曾救過元瀅瀅一次,元瀅瀅待他的態度很是溫和。霍文鏡行事進退有度,待人如同春風拂面,若是他想要費心討好一個人,幾乎沒有人會不心軟。
但元瀅瀅,剛好是其中的例外。
霍文鏡時不時會有些分外親昵的小動作,待元瀅瀅不解地望向他時,霍文鏡又會輕輕一笑,說聲抱歉。
只是,雖然霍文鏡遮掩的極好,元瀅瀅還是能窺探到,霍文鏡眼底淺淺的不屑與冷漠。或許霍文鏡瞧不上元瀅瀅的愚笨,在她面前時,沒有刻意遮掩內心的真實情緒。他溫和有禮的模樣,像是在臉上披了一層假面,做戲做的極其敷衍,卻迫切地想要在元瀅瀅這裏,收到他想要的淪陷。
元瀅瀅想起高羿,他雖然有些聒噪,但從未
8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