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星趕到順天府時,天還是已經黑了,不過順天府衙門口的燈籠還亮着,吳荃已經站在那兒等她了,看見她過來,先伸手幫她推開了門。
「你……你那邊忙完了……」
一句尋常的客套的話,他說的吞吞吐吐的,看來也知道自己之前同她共事時對她實在是說不上好。
但她可是問心無愧,沒半點兒對不住他的,故姜寒星神色如常:「嗯,忙完了。」
「這次的事,實在是……」
姜寒星當時得了胡波元允諾去找吳荃時,只簡單的同他說了下這案子她要來協辦,便打發他去正西正崇北兩坊詢問附近住戶去了,兩人來正陽門大街都沒同路,所以吳荃其實都還沒來得及說句謝謝。
廠公上午在衙門裏發了多大脾氣他不是沒看見,胡波元就是想讓他死,所以姜寒星來,這等於是救了他命,他再怎樣不通情理,這種事一定得說句謝謝還是知曉的。
「……實在是太謝……」
他剛開了個口,姜寒星一揮手打斷了他。順天府尹趙南天踱着步子過來了。
「不相干的事等會兒再說。可曾在附近住戶那兒查出了什麼來?」
她這般的不願意聽,吳荃也只好閉了嘴,乖乖的回姜寒星的話:「不曾問出什麼來,不過有個人說他昨天半夜起夜時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響,我問他上午順天府來時為什麼不說,他說他當時慌張的忘了,所以我覺着他這就是在信口胡說,一封信輕飄飄的,哪兒會有重物落地的聲響……」
姜寒星又衝着他揮了手。趙南天已經走到他們兩個跟前來了。
趙南天看着姜寒星,明顯是努力的想扯出一個笑來,只是他有些八字眉,笑時眉尾往下撇,更襯得一張臉愁苦起來。
「寒星姑娘。」
今日下午姜寒星已同他見過,故此時她也並不同他虛與委蛇:「宵禁之後負責封街的衙役,昨晚從正陽門大街出入過的有緊急公務的官員,趙大人都查過了嗎?」
趙南天為官幾十年,哪兒能真不明白她什麼意思,但他揣着明白裝糊塗:「寒星姑娘的意思是……」
故姜寒星眼皮往上一掠,打斷了他:「我下午來時,趙大人可是同我說也覺得案發時間在宵禁時,既然是在宵禁時,這些在宵禁時間也能自由出入的不應當都仔仔細細的查一遍嗎?」
其實姜寒星並不覺得是這些人所為,一來是她看過那封信。
紙張是尋常小箋,除了隱隱散發着姜寒星並不能辯明的異香,沒有別的問題,但那字,就寫得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些,粗一看還算工整,仔細看便能發現,就只是尋常幼子學字的水平,全無運筆章法可言。
京城裏隨便哪個九品小官,最少也是舉人出身,從小讀書,字哪裏會寫成這樣。也不至於是找人代筆,他要是有這樣縝密的心思,這封信就不會出現在正陽門大街。
這兒是什麼地方?是外城往內城走的主幹道,一天到晚人來人往,掉地上的除了銀子沒人會在意,一封信落在地上,被人踩爛才是尋常事。他費盡心機只是為極大可能無人發現?
二來,吳荃方才說了,有人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響。如此推斷,的確是附近住戶將信綁了石頭從院子裏扔出去無疑。
但這順天府府尹讓那小衙役一來二去的試探她,她有心要找個由頭把話挑明了。
京城裏的宵禁是順天府負責的。趙南天聽了這話神情果然有些緊張了起來:「姑娘這是哪裏話,如今朝中上下,無一不對廠公敬服,哪裏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姑娘大可放心,以本官之見,肯定就是正崇北坊住着的那些舉人們,對朝中事一知半解,並不能明白廠公的恩德,才做出了這樣的糊塗事來。」
倒還親自試探來了。姜寒星心裡冷笑一聲。但趙南天畢竟不是順天府的小衙役,她不願意直接斥責便可,故她還是頗恭敬地問:「卑職只是想問下大人這些人都詳細查過否。」
「不
第二百零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