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玉姐兒一邊麻利將黃酒倒入盆里,舀半旋子,在旁邊的小鍋燙熱,再倒入酒壺,一邊在心裏嘀咕:萬一客人不滿意呢?
妹妹做得菜她絕對有信心,可是再怎麼好吃也是素菜和螺螄這樣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小菜,比得過客人桌上那些大魚大肉嗎?
可惜今日白天裏滷的肉菜都賣出去了,晚上時間太短只夠鹵些素菜做點小菜,不然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玉姐兒有點忐忑。
她悄悄打量書生,書生則在打量菜餚。
螺螄被收拾得很乾淨,外殼上的青苔都不見一個,可見做菜的人用心刷過,至少乾淨衛生,書生點點頭,很是滿意。
尾巴端杯剪開了一個小口子,書生拿起來,放在嘴邊一嘬。濃郁的湯汁立刻在嘴裏炸開,讓人舌尖立刻嘗到多種滋味。
先嘗到的是濃濃的蒜香滋味,芥末應當是經過翻炒,少了嗆人多了提鮮,還有淡淡的紫蘇香氣。
飽滿肥厚的螺肉入口,汁水濃郁,吸得呲溜一聲,大量咸香的火辣滋味湧入口腔。
咀嚼起來很是入味,蒜香中帶着鮮美,味道濃郁。
平日裏他嫌嘬螺螄不文雅,可今日卻是越吃越好吃,忍不住夾起一個又一個。
脆而彈牙的大塊螺肉搭配着蒜香和芥末香氣,泡在透着油光的醇厚汁水裏,香而不嗆,久久不能忘懷。
書生一口氣吃了好幾個,才贊:「這菜做得精細。」
他又夾了一塊香鹵蓮藕,贊道:「脆爽爆汁。」
書生非但自己覺得好,還跟相熟的客人推薦,那些客人看着好,便也從葉盞這裏點了菜餚。
等吃到口好,紛紛稱讚:「不錯。」
原來那位拒絕的黑頭巾客人便有些坐立難安,店裏嘬吸螺螄的聲音此起彼伏,鼻端糟滷的淡淡香氣縈繞,跟酒香相得益彰。
他咽了咽口水,開口:「那個,小娘子,我也要幾份菜餚。」
玉姐兒撇撇嘴,不打算搭理他,葉盞沖姐姐擺擺手,把食盒提了過去。
那位客人一口氣點菜:「糟滷鴨雜並毛豆、有蒜香芥末辣螺螄、還有香鹵蓮藕,都來一遍!」
剛才可饞死他了,一定要將所有的下酒菜都點一遍。
鴨雜被酒糟浸泡過,清清爽爽透着琥珀色的酒糟色,吃一口鴨胗柔韌,雖然肥厚但酒糟的香氣盡數被浸泡在裏面,夏天晚上吃一口,吹着微風,喝一口小酒,當真是神仙不換。
蒜香芥末辣螺螄嘬得湯汁滿口,香鹵蓮藕口感清脆。
每一樣下酒菜都好吃!黑頭巾客人想要再點第二份卻被告知前兩者已經賣完了,他看了手中的酒杯,很是後悔:早知道一開始就不應該拒絕,應該全部買下!
算了,明天再買!
姐妹倆一個給客人溫酒倒酒,一個兜售下酒菜,在附近幾家酒樓里穿梭,一會功夫就將食盒裏的菜餚賣得七七八八。
玉姐兒看着食盒空了多半,心裏高興:「妹妹,今兒個生意好,留一盤蒜香芥末辣螺螄我們回家吃可好?」
晚飯吃得那麼豐盛,可她給客人倒酒,聞着螺螄香氣,忽然有點餓
「好。」葉盞笑眯眯應下,「分一半給娘說是給她留的下酒菜,剩下一半給大家。」這樣娘就不會嘮叨了。
玉姐兒一聽眉開眼笑,剛要說話,就聽得那邊有個醉醺醺的聲音:「小娘子,心肝肉,過來給哥哥倒酒。」
葉盞聞聲看去,卻見是個花白鬍子老頭,年齡看着比葉大富都大,笑得形容猥瑣,眼睛油兮兮的。
她心聲不喜,拉拉姐姐衣襟。
那邊廂玉姐兒已經怒火萬丈,她冷眼瞪着老頭,面露厭惡,非但沒搭理,還狠狠白了他一眼。
那老頭還不死心:「玉姐兒,怎得不理會我了?」
平民人家女兒免不了會被街坊鄰居打聽到閨名,可這樣叫得黏糊糊,讓人皮膚起一層雞皮疙瘩卻是少見。
還沒等葉盞反應過來,就見玉姐兒將手裏的酒盅扔了過去:「你個該剜口割舌的老貨,少在這裏放屁!年紀該做我爺爺了,也不羞這臉?!」
20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