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行抬手看了看腕錶:「眠眠前兩天才生孩子,現在最是需要我陪伴的時候,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在這裏和你耗,你現在不說,以後就留着和警察說吧。」
說完這句話他就站了起來,看樣子是要走。
江母也連忙站起來,顧不上那麼多,伸手緊緊的拽住他的手臂,哭着哀求:「不要,不要報警,求你了」
周暮行的手暗暗的攥緊成拳頭,目光下壓,看着哭得狼狽的江母:「說不說,我耐心有限。」
「說我說」江母真怕跟着坐牢,到時候兒子沒有人管,她現在什麼都顧不上了。
周暮行這才緩緩的再次坐下。
江母也慢慢的坐了下來:「你答應我,不要報警」她不能丟下兒子不管。
周暮行的臉冷若冰霜:「我只想知道眠眠的身世,其他的,和我無關。」
江母擦了眼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艱難的開口。
「生眠眠的時候,下大雨,家裏窮,江明亮又摳搜,不送我去醫院,找的產婆來家裏,那時候村里很多人都這麼生的
「生下來是個丫頭,江家的人都不高興,也不管我們母女,我體弱,對眠眠的照顧有限,第三天的時候,眠眠咳得厲害,我逼着江明亮帶她去鎮上的醫院,醫生說是肺炎,要住院,江明亮借了錢扔給我就走了
「眠眠的病老不見好,醫生說,最好去縣裏治,但是我的錢不夠,同一個病房,也有一個新生兒,也是個丫頭,他們家挺有錢的,照顧孩子的是保姆」
聽到這裏,周暮行的心臟已經高高的懸起!
他已經猜到,接下來大概發生的事了。
二十多年前的鄉下醫院,不會像現在這樣有專門的新生兒科,也不會把新生兒單獨隔離治療,家屬是可以陪同的,要是兩個先後出生的孩子被調了包,除非最親近的人,其他人真的有可能發現不了。
江母已經泣不成聲:「因為住同一個病房,我知道那孩子和眠眠的血型相同,而且剛生出來的孩子,長得都差不多,尤其是她們的眼睛鼻子,真的非常像,還有她們右手手臂上,都有一顆小小黑色胎記」
周暮行的拳頭越捏越緊,心臟仿佛被什麼東西猛烈的撞擊着,悶痛不堪。
他的江眠啊,就這樣被人左右了人生,承受了那麼多的苦難!
江母明顯也沉浸在痛苦的回憶里,聲音哭得沙啞:「而且那個保姆對孩子也不是很上心,我聽她說起,主人家要她第二天把孩子轉院到城裏去治療,我就我就晚上我趁她熟睡,把我的眠眠和她看的那個孩子交換了,第二天她和醫生都沒有發現不同,她就帶着我女兒去了城裏,我抱來的這個孩子,她的病自己又慢慢的好了」
江眠從小就是堅韌的野草,在那種環境下,居然活了下來。
江母雙手掩面:「我只是想給我的眠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我想讓她過得好一點」
周暮行雙眼猩紅到仿佛要滴出血來!
「所以呢!你想讓自己的女兒去有錢人家接受好的治療,享受好的生活環境,就把別人的女兒拖到你的爛泥坑裏面,繼承你們的懦弱和醜陋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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