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楊閣老怎能說出如此有辱斯文的話來?」
陳萬言被楊慎一句話懟的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他怎麼都沒想到,堂堂楊閣老,居然一點面子都沒給自己。
「有辱斯文?那也得有斯文,陳大人區區一個秀才出身,志大才疏,也配和本官談斯文了?」
楊慎絲毫不給陳萬言面子,直接懟了回去。
如果說整個大明誰最有資格說這話,那無疑是楊慎了。
如今的楊慎,在大明文壇那是泰山北斗,無人能及,在官場上,楊慎四十多歲就已經入閣,單單是這一點,就超過了九成九以上的官員。
無論從哪方面而言,楊慎在整個大明都是首屈一指的,即便是內閣首輔楊一清,也不敢說穩壓楊慎一頭。
其他官員都未必把陳萬言放在眼裏,楊慎又怎麼會給他好臉色?更何況還是陳萬言主動挑事的。
「你!你!你!」
論嘴皮子功夫,別說是陳萬言了,即便是楊一清再加上其他官員都未必是楊慎的對手,楊慎是知道如何用一句話攻擊對方最薄弱的點的。
陳萬言最忌諱的便是五十出頭了,屢試不第,還是個老秀才,更忌諱的是其他人說他志大才疏。
科舉屢試不第還可以說自己懷才不遇,沒有遇到好的考官,畢竟大明有才卻考不上科舉的例子不在少數,比如大名鼎鼎的文徵明。
但被人說志大才疏,陳萬言是真的會破防,因為他確實沒什麼才華,很多時候費勁寫的文章更是狗屁不通,其實他內心是清楚的,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楊慎看着在原地指着自己手直哆嗦的陳萬言,懶得理會,轉身和周楚一起離開了太和門。
夏言看着離去的周楚,眼神之中神色複雜,如今的江南完全在朝廷的掌控之下,夏言作為江南文人的代表,在朝堂上失去了話語權,所以平時很少發表自己的看法,儘量減少存在感,生怕皇帝看自己不順眼,拿自己開刀。
不過夏言的政治智慧是很高的,他也清楚,皇帝之所以沒動自己,無非是想讓自己平衡朝中局勢,於是平日裏他要麼不發言,要麼就是反駁楊一清和楊慎,總之哪邊都不佔,充當的就是攪屎棍的角色。
之前所有人都捧殺周楚的時候,唯有夏言在攻殲周楚,夏言很清楚,周楚已經是大明最大的勢力之一,皇帝留着自己最重要的目的恐怕就是如此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所以雖然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大不如前,卻也異常穩固。
對於周楚如今的處境,夏言感覺沒那麼簡單,不過他得不到足夠的信息,卻也只是霧裏看花,看不清楚,所以他並沒有急着去落井下石,這也不是他夏言能做出來的事。
韓玠看着相談甚歡的楊慎和周楚,心中有些羨慕楊慎的灑脫,這就是人設的重要性,楊慎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毫無顧忌,也不用在意他人的看法。
韓玠就不行,即便此時他也想和周楚把酒言歡,卻也要裝作一副刻意迴避的模樣,雖說他方才在朝堂上替周楚講話,但百官對他的為人都極為熟悉,他韓玠在他人的印象之中,最懂得趨利避害。
雖然韓玠也看不太清楚皇帝此舉到底想做什麼,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韓玠要裝作看不懂,配合皇帝,配合周楚將這齣戲唱完。
以他的一貫為人而言,能在朝堂上替周楚說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此時如果像楊慎一般,和周楚走的太近,很多人都會看出問題。
「衡器,你此去江南,真是大展拳腳,很多事我只是聽着就覺着痛快。」
在去醉仙樓的路上,楊慎笑道。
「都是為陛下,為大明做事罷了,倘若沒有陛下的支持,我又能做成什麼呢。」
周楚這話倒也不全是謙虛之言,沒有嘉靖在背後替周楚頂住文武百官帶來的壓力,周楚又如何能在江南肆意行事。
「此言雖然在理,但衡器你的功勞也是不可磨滅的,你做的這些事,換了旁人,還真做不成,縱觀大明,誰又能像你一樣,毫無顧忌。」
楊慎嘆了口氣道。
也不知他是為周楚如今的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