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棄車保帥,慕家家主更是在朝廷派兵清繳慕家之前,率領一眾慕家人在臨安府衙自首了。
慕家的認罪書,以及各種賬目都是準備齊全,一併呈了上去。
「陸大人,犯事的雖是慕家大管事,但是身為慕家家主,我深感同罪,今日前來,便是自首的,一併罪證都在這,全由朝廷發落!」
陸行舟的臉色極為難看,慕家這是要唱哪出?
「陸大人,青山縣的鐵礦一事,我也是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是手下人搶佔而來。這鐵礦挖掘所采的礦石記錄都在這,所得利益,也有明確賬目,我慕成澤已將此事元兇綁了,全聽陸大人發落。」
「慕家主,你是在糊弄本官嗎?」慕家的罪行罄竹難書,陸行舟不信慕家,能全身而退!
「朗朗乾坤,我慕家忠於朝廷,也一直本着無愧天地的行事準則,但家大業大,保不齊上下一心。」
「慕某自愧御下不嚴,還請陸大人替慕家,清理門戶!」
「慕成澤,你當本官是吃素的嗎?」陸行舟不由大怒,驚堂木重重敲下,「既然你自投羅網,那本官就將你等一併收押。」
「全聽大人做主!」
陸行舟立刻將慕家一干人全部收押,也將慕家所呈罪證盡數按下。
當日陸行舟就修書,上報朝廷,更是給謝世韞飛鴿傳書。
慕家此舉,明着是自首,但顯然是已經敲定了替罪羊!
數日後,京中派去清繳慕家的大隊人馬,在得知慕家人自首後,便將一眾人從臨安府衙全部一併拉回了京城。
臨安慕家所有產業都被封,相關人員更是嚴密管控。
京中謝世韞收到陸行舟來信後,神色凝重。
慕家此舉,破釜沉舟,讓他感覺準備捨棄大半,保全中心,但最後卻又會死灰復燃的感覺。
可是慕家家主如此有把握,那是胸有成竹?
「怎麼了,看你神色有些不對?」江暖走到謝世韞身邊,關切問道。
「陸行舟的來信。」謝世韞將心中內容盡數告知了江暖,沉着臉如實道:
「暖暖,我懷疑慕家,選好了替罪羊。」
「那麼多樁事情,難道慕家都能一一脫罪嗎?就有那麼多大管事,大掌柜,欺上瞞下?如果沒有家主的命令,誰會去殺害顧縣令一家?將青山縣的鐵礦瞞下?」
江暖不置信般說道:「難道真的要被慕家矇騙過去?」
「慕家在臨安屹立數十年不倒,怕是跟朝廷關係盤中錯節,他們不怕來京城,那京城定有能讓慕家不會被全滅的人。」
謝世韞分析道:「但是慕家所有主幹都投官自首,我不信所有人都能脫了干係,這群人之中,定有人是抱了死志。」
「如此大張旗鼓,暖暖,這次,怕慕家是有備而來。」
「有備而來又如何,我不信朗朗乾坤,慕家能全身而退。」
江暖氣憤道:「就慕寒江,這案子還不能定嗎?」
慕寒江那邊,雖說是莫蓮以身入局,也被江暖現場抓到,但是居然一直沒能把案子給盼下來。
江暖不懂裏頭的門門道道,可她就是感覺,朝廷上下,很多人在保慕家。
「暖暖,不管怎樣,慕家這次定是元氣大傷的。」
謝世韞安慰道,「你在家中安心等候,這事情後續我會一直跟進。」
宮中,皇帝看着連日奏摺,也不免有些深思。
一個慕家,竟然還連帶出這麼多在朝官員。
「世韞,慕家的陳情書,朕也看了。」
皇帝嗤笑:「朕都覺得慕家是在把朕當猴耍,可是朕的滿朝文武,都有人在替慕家找藉口。」
「你瞧瞧,黃有仁這個工部尚書,竟然列舉了慕家做過的好事。修路,修橋,拿來佐證慕家非作奸犯科之徒。」
「還有,戶部這邊,又人上書動慕家,就是動江南賦稅,列舉了慕家近些年,佔了江南賦稅的幾成。」
「朕竟然不知,在上次徹查六部後,還有這麼多人,是慕家的棋子。是覺得朕法不責眾?還是覺得朕捨不得江南賦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