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醒?」
「回稟張都頭,大郎還在榻上。」
「哼!打個鳥雀都能昏迷一天一宿,還自稱什麼摽兔?莫非你們是在消遣大爺,官府的賞銀可不好拿,李吉這廝若是誤了正事兒,別怪大爺我不講情面。」
「張都頭,小女子已經給大郎服下藥了,我家大郎絕不會誤了都頭正事兒!」
「哼,若是誤了呢?」
「小女子綁也把大郎綁去現場,如何?」
迷迷糊糊,李吉聽到一些對話。
一個大概是官差,口吻強硬,說話不留情面,拿職位壓人。
另一個女子似乎更是性烈,動不動就要綁人唔,綁人?
「嘶。」
李吉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從牙縫中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一刻,他的眼皮重若千鈞,渾若兩扇關閘的城門。
不到時候就是睜不開眼。
各種陌生的記憶紛至沓來,李吉想要發出嚎一兩嗓子,可喉頭只有輕輕地嚯嚯響,一息,兩息具體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給老子喝一口水!」
李吉說出自己降臨妖魔大宋的第一句話來。
不出意外,這是穿越了。
地點宋國華州華陰縣。
原身是個獵戶,經常往來於少華山,史家莊,華陰縣,蒲城縣幾地。
安家的獵人木屋,離史家莊亦不遠矣。
平日裏打些兔子,獐子。
因為獵兔是箇中好手,因此得了個「摽兔」的稱號。
又因為手藝過得去,日子也算不錯。
不過又有一點,家中老父母幾年前就去世了,只有一個丑妻李小娥為伴。
儘管妻丑,李吉也不嫌棄。
畢竟是老父親當年買來的童養媳,那時候,小娥也沒姓,就給了個李字。
兩人打小就感情深厚。
李小娥有時候就像李吉肚子裏的蛔蟲。
李吉眼珠子都沒來得及打轉,李小娥就知道他心裏揣着什麼鬼主意。
這樣的日子總體而言平凡且幸福。
只一點。
原身仗着有點微薄的本事,有時候不免感慨自己懷才不遇云云。
經常與在史家莊內家住矮丘行三的小子一起吃酒。
那小子又叫矮丘乙三。
兩個難兄難弟抱着一兩罈子酒,張口說一些英雄惜英雄的狗屁話來,混混日子,聊以度日。
丑妻李小娥倒是沒李吉那麼多的感慨。
她一個女人家沒什麼特別的念想,能夠跟着李吉吃半輩子兔子,吃飽穿暖,倒也心甘情願。
獵戶家日子很是清苦,甚至不見得能比過莊農。
但也有一點好,樂得逍遙自在。
少華山方圓幾百里許沒見官府來管他們。
「來了,來了,大郎你可總算醒了。」
一乾乾瘦瘦,皮膚黢黑的女子,端着碗清水坐到床邊服侍着李吉喝下。
她的手掌格外粗糙,身上的皮膚也不怎麼細膩。
都說黑皮膚比較光滑。
但實際上李小娥不是先天皮膚黢黑,是干農活曬黑的。
李吉是個獵戶,也沒什麼田產,可家裏多少也要種點蔬菜瓜果。
日積月累,再加上李吉又不喜歡農務,那事情就是李小娥身上。
六月間太陽一曬,不黑才有鬼。
當然。
這種黑是那種陽光健康的深邃小麥色。
而並非李吉前世的崑崙奴。
李小娥唯一優點,五官生得還行,頗有兩分清秀。
可沒胸沒屁股,不符合這個時代審美。
被納入丑妻,沒毛病。
「無所謂嘛,當兄弟處。」
如今的李吉反正是這樣想的。
咕咕咕。
一大碗涼水下肚,李吉總算恢復了兩分活力。
「天可憐見,大郎你可總算醒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