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洲是來找顧昭廷簽字的,結果字沒字沒簽成,反而里子面子全丟了。
他最後自己坐不下去,灰頭土臉的走了。
裴景行手裏捏着杯酒,看出點端倪,意味深長道:「老顧啊,你今晚不對勁。」
顧昭廷笑笑,「怎麼不對勁?」
裴景行看破不說破,「你自己心裏清楚。」
事情處理完,顧昭廷也不準備在這裏多待,「走了。」
裴景行好奇,「走這麼早,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把你勾成這樣?」
「你不懂,」顧昭廷拿下唇邊的煙頭,掐掉,「我命都可以給她。」
「嘖嘖,沒想到你還是個情種。」裴景行雙手抱胸,臉上帶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他朝着顧昭廷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
「是她吧?十年前,救你那個,方梨。」
顧昭廷沒吭聲,漆黑的眼眸從裴景行臉上一掃而過。
裴景行懂了,在心裏默默為自己的聰明機智鼓掌,又免不了調侃兩句:
「你暗戀她有什麼用,你在邊防當警察那段時間,人家追在你侄子後面七年。」
「要不是顧銘洲眼瞎心盲,搞不好他們早就結婚了。」
裴景行十分熱心腸的出謀劃策:「我要是你,我就趁她和你侄子吵架,在氣頭上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哄着她把婚給結了,到時候她想反悔也不行。」
顧昭廷像是沒聽到他在說什麼似的,直接邁步出了門。
走了兩步,顧昭廷想到了什麼,又折回來,「宋柚呢?」
「家裏蹲呢,怎麼了?」
「你回家一趟,讓她明天去醫院陪着方梨,病房地址我待會發你。」
話音剛落,顧昭廷頭也不回的走了,裴景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成了工具人。
「我和宋柚吵架呢,回什麼家?不然你以為,下這麼大的雨,我為什麼組這個局?」
還不是因為有家難回,需要兄弟們陪着解解悶。
裴景行灌了一口酒,想到宋柚,頭都大了。
前一晚還是瓢潑大雨,天剛擦亮,雨就停了。
方梨這一覺睡得馬馬虎虎,她覺得自己昨晚好像做了什麼夢,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醒了?」
惺忪間,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方梨一怔,男、男人?
她立即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回頭看去,整個人都麻了。
病床的另外半邊,躺着個陌生男人,他半靠在床頭,用那雙漂亮的眼眸,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
男人身上的白色襯衫有些皺,襯衫的扣子解開了三顆,胸前的肌肉紋理在眼前若隱若現。
方梨蹙眉,這是怎麼回事?
顧昭廷微微垂眼,菲薄的嘴唇勾起,「這麼驚訝,方小姐,你該不會忘記,昨晚我怎麼上這張床的吧?」
方梨抓着被子的手指下意識收緊,看向顧昭廷的眼神充滿戒備。
她根本就不認識他,可他怎麼會在她的床上?
顧昭廷一本正經,邊說話,邊整理身上的襯衫,「你昨晚睡着拉着不讓我走,是你佔了我的便宜,該生氣的也應該是我。」
方梨整個人愣住。
昨晚她拉着人家不讓走?
方梨閉着眼睛回想了一遍,昨晚醫生來看完病後,她就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她好像做了個夢,具體夢到了什麼,方梨記不清,只隱約想起自己好像被一個溫暖的懷抱,裹住一整晚。
方梨再次抬頭看向面前的男人,將信將疑的問,「你確定,是我主動拉着你的?」
顧昭廷沒吭聲,他抬手,開始整理身上的襯衫。
整理到第三顆扣子的時候,顧昭廷的動作突然停頓。
他狹長的眼眸抬起,視線落在方梨的右手掌。
方梨順着顧昭廷的目光看去,緊接着,她就看到了自己的掌心裏,緊緊攢着第三粒紐扣。
是被她拽下來的?
方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