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道一睜眼,發現自己穿越了。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同時在腦袋裏炸響。
好消息是,他穿越成了大乾朝的駙馬,還是皇帝最寵愛的長公主駙馬。
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壞消息是,兩天前公主把他休了。前身嚇的口吐白沫,然後死了。
「至於麼,不就一個女人麼?」
透骨的寒氣讓他下意識的裹緊身上的殘破皮裘,前身的記憶如潮水奔湧出來。
顧家累世大族,他作為顧家的長子嫡孫一出生就備受寵愛。
他的外祖是當朝大將軍。母親是一代巾幗豪傑商業奇才,父親更是世家公子,文採風流。
可是好景不長,七歲那年外祖父戰死北疆,母親憂傷過度加上小產,不久病逝。
臨死之前,母親跟皇后求來了他與公主的婚約。一旦二人成年他就是駙馬。
母喪剛過,父親顧雲璋就帶回一個名叫梅笙的女子,還有一個六歲大的男孩顧凌。
顯然早有外室。
接下來的事情沒有意外了。年幼的他嘗盡各種陰暗手段,迫害打壓的層出不窮。母親留下的老人全都被各種理由調走。
長年累月的驚嚇,性格變得唯唯諾諾如驚弓之鳥。
公主的婚約,是他唯一脫離這個家的希望和救命符。
三日前,三皇子李重約他到本源寺遊玩。
本源寺是皇家寺廟。長公主兩年前開始在此帶髮修行替太后祈福。
以前公主相約都是以三皇子的名義,前身興奮而往,結果又是另外一個陷阱。
公主李纖雲光艷明媚,唇潤齒白,一笑有傾國之姿。可那天的話卻惡毒的很。
「你母親何等樣的奇女子,你父親也算人中龍鳳,怎麼生出你這般鄙陋不堪的廢物。可惜了你這幅皮囊。」她明媚的眉宇間充斥厭惡和鄙夷。
「我李纖雲心慕之人,乃是豪邁壯闊,才情卓越,且胸懷天下蒼生,口吐錦繡文章的奇男子。絕非你這猥瑣鼠輩」
說話間,她扯爛了自己的外衣,打碎了佛像。
然後哭泣着找到陛下告狀,說他意圖非禮,還打翻太后替身佛像。簡直無恥之尤,她要休了駙馬。
昨天消息傳來,皇帝同意了。
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前身一下子死了。
他在慢慢的吸收記憶,院子裏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兩個丫鬟提着燈籠走了進來。
「你說他死了嗎?這大半夜的怪嚇人的。」一個丫鬟聲音顫抖,顯然膽子小。
「活着是個窩囊廢,死了也是窩囊鬼。你怕他做什麼?」另外一個丫鬟話語極其不屑,膽子更大一些。
「說的也是,不過白天那個口吐白沫的瘋樣子,真嚇人。」膽小的丫鬟心有餘悸的說道。
「哼,可趕緊死吧,跟了這樣的主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他死了咱們也好換個主子,如果能伺候英俊瀟灑,文武雙全的二公子,就算是死也值了」
膽大的丫鬟提到二公子,聲音透着嬌羞仰慕。
「呸呸呸,拿他跟二公子比,可別髒了二公子這三個字,他除了臉能看,其他的哼」
提到二公子,膽小的丫鬟也來了精神,言下之意對他鄙視到了塵埃里。
顧道躺在床上,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兩個丫鬟拿着燈籠在頭頂照了照,看他一動不動以為他死了。
「沒氣了,死了。」膽小的丫鬟顫聲說道。
「肯定死了,趕緊去告訴二管家,我們終於解脫了。」膽大的丫鬟的聲音恐懼夾帶興奮。
兩個丫鬟腳步快速遠去。
顧道吸收完記憶坐了起來,低聲嘟囔:
「這把你窩囊的,你可是世家公子啊,就被這幫小雜碎欺負了?」
前主太窩囊了,堂堂顧家嫡子,竟然被困在偏陋小院,在這寒窯一樣的小屋等死。
簡直是笑話。
「你死吧!我慢慢收拾他們,一個都別活。」
顧道一邊說着,一邊下床來到外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