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牆外的事,崇禎或是不知道又或是知道了選擇視而不見,那就不得而知了。
直到落日映餘暉、華燈初上御書房中的崇禎才放下手中奏章對王承恩吩咐:
「大伴,去坤寧宮給皇后傳旨,今晚朕到坤寧宮用膳。」
「老奴遵旨。」
話落,王承恩的腳步逐漸遠離了御書房。
大半個時辰後,崇禎來到坤寧宮,事先得到傳旨的周皇后已經帶着太子朱慈烺和坤興公主候在坤寧宮殿外。
見崇禎到來,周皇后在貼身宮女陶錦的攙扶下欠身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崇禎見傳快步上前扶起周皇后:「皇后有孕在身就不必多禮了。」
崇禎話剛出口,坤興公主已然抱在了他的大腿上。
宛如小大人的朱慈烺也在這時躬身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崇禎微微頷首抱起黏在大腿上的坤興公主含笑道:「一段時間不見烺兒,似乎又長高了不少,你也不必多禮,起來吧!」
小腹微隆的周皇后看着眼前一切不由眉笑眼開。
「陛下,善食已準備妥當,還請陛下移步正殿。」
就這樣,一家四口其樂融融來到坤寧宮大殿,直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崇禎才拉着周皇后玉手很是關切的問道:
「近來皇后身子骨可還好,沒有什麼異樣吧?」
崇禎這很是尋常的關心,卻讓周皇后感動不已,不為別的,只因這樣的關心以往她從未體驗過,是以眉目含笑的回道:
「有太醫照看,臣妾身子骨並無大礙,陛下且寬心。」
崇禎之所以這麼問,不是做作也不是矯情,而是兩世為人初次當爹,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最主要的是古代醫療手段有限,女人懷孕生產是很危險的,滑胎流產、一屍兩命是常有的事。
「無事朕便放心了……」
崇禎對周皇后一頓噓寒問暖後,轉而看向朱慈烺問道:「烺兒,最近的學業怎麼樣了?都學了些什麼?」
「回父皇的話,倪少師最近在教兒臣論語,盧少師最近在給兒臣講解孫子兵法,宋少師教得較為駁雜多是農桑耕織又或是數數之道。」
話音入耳,崇禎不由一愣,要說倪元璐教論語,宋應星教農桑耕織是預料之中的話,那盧象升教孫子兵法多少就有點出人意料了。
不為別的,只因孫子兵法中的內容對於一個七歲的孩童來說未免太深了些。
崇禎心裏想着,不由感慨:教一個孩子學孫子兵法,這多少有點好高騖遠了,盧象升不會把自己的便宜兒子給教廢了吧!
崇禎一念及此,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孫子兵法對成人且晦澀難懂,想要融會貫通應用其中兵法更是難上加難,烺兒,你確定盧象升教的是孫子兵法?」
「兒臣不敢欺瞞父皇,盧少師的確是給兒臣講解了孫子兵法。」朱慈烺宛如成人,一本正經的正色答道。
崇禎見朱慈烺說得認真,便也不再懷疑,轉而說道:「既如此,你且與父皇說說你學到的孫子兵法。」
「兒臣遵旨。」
朱慈烺起身有模有樣的行了一禮,繼而朗朗開口:「孫子兵法乃春秋孫武所着,共計十三篇,即是計篇、作戰篇、謀攻篇、形篇、勢篇、虛實篇、軍爭篇、九變篇、行軍篇、地形篇、九地篇、火攻篇、用間篇。」
「孫子兵法開篇即是:「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
「道者,令民與上同意也,故可以與之死,可以與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陰陽、寒暑、時制也;地者,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