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困了,就睡覺。」
阿璃聽話地轉身,走向東屋,劉姨跟了過去,關上門。
李追遠坐下來,開始用早餐。
正吃着,李三江就從屋後廁所那兒走回來,來到跟前,彎下腰,仔細看了一下,說道:「小遠侯啊,今兒個氣色比昨兒個好多了。」
「太爺,您坐,我有些事想跟您說一下,昨天太累了,沒來得及說。」
「缺零花錢了?」李三江去摸口袋,拿出一張村里小孩子零花錢里基本不可能出現的面額,放在了李追遠的粥碗旁,「缺錢花了就跟你太爺說,太爺我有的是錢。」
李追遠沒急着拿錢,而是說道:
「太爺,前天晚上在老趙家席面上,你不是一個人在喝酒,是和兩個人一起喝。一個叫豹哥,就是大前天被警察查的錄像廳老闆,他已經死了。另一個叫趙興,你燈下黑沒注意到,他就是老趙家的兒子,前天的喪事就是為他辦的。他們都不是活人,找你喝酒是為了求你幫」
「等等,等等!」
李三江打斷了李追遠,伸手覆住他的額頭,隨後又把手掌放在了自己額頭上比對了一下溫度,疑惑道:
「哎喲,好像是有點燒,都說起胡話了。」
「太爺,我說的是真的,他們倆找你喝酒,是為了讓你幫忙去石港鎮一個叫老蔣的人家裏,處理掉一個放在池塘水缸里的太歲,如果你不同意,他們還會再來找你麻煩,你最近最好小心點。」
「小遠侯啊,你的意思是,太爺我那晚,是和倆」李三江忽然壓低了聲音,「是和倆死人在喝酒,還喝到了半夜?」
「嗯。」
「唉,是太爺的錯,太爺昨天不該和你說做的那個夢,這讓你晚上做夢魘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
「我沒有,太爺,我說的是真的,我已經準備了一些可以派的上用場的東西,到時候能幫你解決」
「好了好了,太爺信你說的話的,來,等吃好了早飯,大爺帶你去鄭大筒那兒量個體溫,再打個針。」
李追遠微笑道:「太爺,你居然沒被我編的故事嚇到,你好厲害。」
「嘿,你這細麻雀兒,還想嚇得到太爺我,我和人喝酒喝到半夜我會不知道?潤生侯也沒看見,就你看見了?故事編得漏洞太大,這也太不經推敲了。」
「嗯,下次我編得好一些。」
「多花點心思在學習上,少琢磨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對了,今晚開始,太爺繼續給你轉運。」
李三江拍了拍男孩肩膀,不再提去診所打針的事,轉而走進屋,上了樓,他要趁白天多補補覺,蓄養蓄養精力。
萬一今晚做夢,又要在故宮裏給那群殭屍領操呢?
李追遠低下頭,拿起那顆已經被自己吃了一半的鹹鴨蛋,邊轉動邊看着,喃喃自語:
「不應該啊,怎麼就說不通呢?」
「說不通就對了。」
這是柳玉梅的聲音。
李追遠站起身,走了過來:「柳奶奶,您剛剛說什麼?」
「茶涼了,再泡一壺,少放點茶葉,今天嘴淡。」
李追遠點頭,開始泡茶,他聽明白了柳玉梅話里的意思,在這個家裏,說一些特殊的事情時,得淺嘗輒止,不能說破。
就是那種,彼此心裏都懂地打一些啞謎。
柳玉梅身子往椅子上微微一靠,看着男孩,說道:
「是不是覺得,你太爺有時候會有些傻,有些事兒,他就是瞧不清楚,有些話,他就是聽不進去?」
李追遠點了點頭。
「孩子,這很正常,人老了嘛,都是這個樣子的。
你這個年紀,朝氣蓬勃,對新事物有着本能的好奇,可正常人到了中年,就有些抗拒去接受新東西了,會自然而然走向守舊。
等老了,大部分就只信奉一條,那就是按照自己以前的習慣,像滾鐵環一樣,繼續滾下去,一直到滾進棺材裏。
他們往往會變得很執拗,很固執,你說他們錯,他們會覺得你年輕,你說他們不該這樣做,可他們就是按照自己那一套活到這一把年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