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坤側頭,氣呼呼怒罵鄔正道:「鄔正道,你是刑部尚書嗎?你有權扣押石天雨嗎?」
隨即拂袖離座,急急趕往府衙。
雖然心裏也恨石天雨,但是,確實很難找到殺石天雨的藉口和罪名。
石天雨派人送來的公文還夾着高得爽、王森、嚴林石等人的口供。
高得爽的死,證據十足,連那些民夫都簽名畫押了,根本無縫可擊。
「走啊!」向來香連忙大喝一聲,急急率眾追上戴坤。
彭金石忽然靈光一閃,心生毒計,快步追上戴坤,與戴坤並肩而行,說道:「大人,不如在谷香來的稅銀稱磅的時候,讓向大人稱少些,然後咱們就說石天雨貪污稅銀,把他拿下。」
戴坤心裏一想,這也是一條計策。
最重要的是彭金石是川中首富姚路陽的徒弟,有錢。
不看僧臉看佛臉,看在錢的面子上,就給彭金石這個跳樑小丑再多一些機會表演吧。
於是,戴坤便含笑的對彭金石說道:「賢侄好計策,難怪令師如此看重你。待事情告一段落,本府薦舉伱到某個縣衙作主官。」
彭金石連忙下跪道謝,熱淚盈眶的說道:「謝謝戴大人提攜之恩!小人沒齒難忘!」
向來香大喝一聲:「好啊!走,咱們治死姓石的那狗雜種。」
隨即領着鄔正道等人前往府衙大門口。
又讓邱峰先去弄稱。
向來香走到府衙門前,皮笑肉不笑的向石天雨打招呼,說道:「石大人,辛苦了。你堂堂一個縣令,竟然親自押運稅銀來涪城,精神可嘉啊!難怪谷香縣在您的治下,欣欣向榮。」
石天雨自然不會得罪向來香,明面上肯定不會得罪向來香,儘管事實上已經得罪了向來香。
看到向來香來了,便連忙躬身行禮,一副很驚喜的樣子,說道:「喲,向大人好啊,下官給向大人請安。」又側身拱手,對鄔正道說道:「鄔大人,最近身子可好?下官一直都惦念着鄔大人呀。」
鄔正道連忙回禮,又不忘嘲諷石天雨一番,說道:「呵呵!好!好!石大人少年英雄,親自押運稅銀過來,想來一路上無人敢惹這些稅銀吧?」
石天雨軟語挾硬,笑道:「呵呵!謝謝鄔大人關心,一路上還算平靜無事,比起石某當年押運錢糧去山海關抗金可好多了。」
意思是讓鄔正道別忘了石天雨還是一位抗金英雄,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鄔正道尷尬的笑道:「哈哈!本官聽說過石大人的英雄事跡。」
還真是在心裏打了個鼓。
預感到修理石天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彭金石雙目猩紅,恨不得馬上就殺了石天雨。
張銘、張慧、玥兒等人見狀,均是心裏甚不舒服。
但是,石天雨一路上都在叮囑他們到了涪城之後要忍。
誒,張銘、張慧、玥兒等人也只能忍了。
但是,忍的非常辛苦。
尤其是玥兒,握着大夏龍雀寶刀,真想拔刀出鞘,即刻削死向來香和鄔正道。
陳彪實在忍不住了,看到彭金石怒視石天雨的眼神,不由勃然大怒,揚手指着彭金石,怒罵道:「彭金石,你若有種,就放馬過來。哼!你有錢又如何?還不是一條哈巴狗一樣的活着!」
石天雨此時可不想惹是生非,連忙勸阻陳彪,說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只是時候未到。陳捕頭,還是盯着稅銀過稱吧。」
陳彪「哼」了一聲,轉身而去。
彭金石手撫劍柄,卻不敢出手,氣的臉形都歪了,張大嘴巴,久久說不出話來。
心中是有數的,自從來到涪城之後,確實活的很辛苦,憋的很辛苦。
此時,邱峰過來打招呼,抱拳拱手,躬身說道:「石大人,請護稅銀進府衙側堂過稱和驗銀。」
明面上,還是佯裝很尊重石天雨的。
石天雨點了點頭,並不在乎這幫小人是怎麼想的。
只要自己行的直,走的正,怕什麼?
於是,便揮手讓陳彪和張銘、玥兒、張慧等人推着稅銀車進去。
然後,石天雨自己也親自跟着進去。
向來香邊走邊低聲問邱峰:「咱們的官稱調低了多少?」
邱峰看石天雨走在前面,便低聲說道:「約兩千兩。」
鄔正道得意的笑道:「這已經夠治石天雨死罪了。待會,過稱的時候,谷香縣的稅銀少了,咱們就指證是石天雨貪污了稅銀。如此,便可以扣押石天雨,將他押進地牢,弄死他。」
向來香向鄔正道翹起了拇指,無聲的稱讚鄔正道有才,了不起!
一群人緊隨着走進府衙側堂。
十餘只箱子在過稱。
關洪在一旁記賬。
驗銀的人喊道:
「第一箱稅銀是四千九百兩,驗證,是真銀。」
「第二箱稅銀是四千九百兩,驗證,是真銀。」
張慧一聽,心裏發慌了,趕緊對石天雨說道:「公子,怎麼他們的稱如此不准呀?咱們來的時候,可是給每箱稅銀都放多了二百兩銀子的。」
張銘頓時也是渾身冷汗直冒,雙腿哆嗦起來。
玥兒伸手拉拉石天雨的衣袖,說道:「哥哥,不能再忍了。我忍不住了,我想開戰!」
石天雨一聽,雙眼冒火了,向來香等人分明就是要整自己嘛。
於是,便對陳彪喝道:「陳彪,讓他們別驗了。本官親自押運稅銀到成都去驗,反正,現在也還不到交稅銀的時候。」
玥兒仰天直喘粗氣,憋的實在辛苦。
陳彪發怒,大喝一聲:「弟兄們,別驗了,石大人說,把咱們的稅銀送到成都布司府安大人那裏去驗好了,來的時候,咱們每箱還多裝了二百兩銀子,到達涪城府衙這裏,每箱卻少了幾百兩銀子?這不是在坑人嗎?」
隨即領人把稅銀搬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