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范主事帶着一夥殘兵,垂頭喪氣地遠去,郭宏沉思不語,似在盤算着什麼。
「老大,我們不跟着他們回去嗎?」秦楷來到一旁,他嚼着香葉,祛除口鼻中的血腥味。
「我們就留在這裏,等狼妖再次現身。」郭宏說。
秦楷不解:「那群畜生被咱們砍瓜切菜殺了將近一半,還敢再來?」
方白禕坐在邊上,整理箭枝,淡淡笑道:「你個夯貨,還沒看懂嗎?這群狼妖與甜水村有着莫大關聯,只要守在此處,不愁他們不回來。」
秦楷回頭望向遠處村子,隱約可見土牆上還站着幾個人。
「他們真的跟妖魔勾結?瘋了不成?」
「不是勾結。」郭宏看向那堆狼妖屍體,丁家兄弟正拿着小刀利刃逐一剖割,好似熟練的屠夫。
秦楷就是一個直腸子的廝殺漢,還是有些發懵,方白禕卻反應過來了,臉上浮現驚異之色:「莫非這群狼妖是村民所生?」
「對。」郭宏點頭:「剛才我闖進村里,發現一頭剛出生的狼妖,其母就是尋常女子。」
此言一出,另外四人錯愕無言。
「他奶奶的,這都什麼世道啊!」秦楷氣惱,抬腳踹飛一顆石子。
丁家小弟不由得問道:「好端端的,怎麼會生出狼妖來?」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妖怪能化作人形,人就不能生出妖怪了?」丁家兄長搖頭苦笑。
方白禕則說:「常人生出妖物,通常是血脈有異。我聽說南邊的叔得國,就有一群上身為人、下身為蛇的妖族,傳聞祖先是供奉給大蛇的女子。」
「甜水村的情況,不像是人妖結合,或許是遭遇外力侵染。」郭宏望向山中村莊:「我來的路上聽范主事說過,余峨山早些年發生過一場地震。估計便是從那時起,山中發生某種變化,使得新生兒都變成狼妖。」
秦楷問道:「既然這樣,叫村民搬到別處不就好了?」
郭宏笑了一聲:「行啊,那你去勸,看他們答應不答應。」
秦楷抓了抓後腦勺,無話可說。
「對於甜水村來說,這群狼妖就是他們的族人鄉親。」方白禕點頭:「郭師兄的辦法是對的,我們守在這裏,不怕那些狼妖不現身。」
「那村民們怎麼辦?」秦楷問。
「選擇與妖魔同路,註定無藥可救。」郭宏說。
這時丁家兄弟捧着幾根骨頭來到:「郭師兄,我們已經把妖牙妖骨取出來了。」
「先收好,回到山中交給尚師傅,也給你們打幾件好兵刃。」
但凡妖物,身上必有匯集生元、久歷淬鍊的部位,譬如飛禽羽翼、水族鱗介、走獸骨牙,皆具備非凡物性,可以用於煉製法器丹藥。
若是妖物能更進一步,煉就內丹,那更是難得之寶。不過這樣的妖物,大多是雄踞一方的厲害角色,可不是郭宏能輕易招惹的。
不過蘭台山以往崇尚齋戒清修,沒有搜刮妖物的做法,只是尚師傅鑄煉兵器會用得上。而且親手剖割妖物屍體、剝取筋骨這種骯髒活計,也就是下院弟子肯干,那些上院弟子定是大為嫌棄。
「少東家,金浦寨的官軍折損甚眾,已經離開甜水村了。」
一處荒野營地中,幾十號精壯人馬正在修葺整頓,一名黑袍老人盤坐於地,睜開眼睛便說了這番話。
王仲保就在旁邊,手裏把玩摺扇吊墜,問道:「郭宏那幾人呢?」
「他們留在甜水村外,應該是打算在那裏過夜。」黑袍老人說:「那郭宏一身氣血旺盛如炬,我不敢貿然靠近探聽。」
王仲保沉思一番:「郭宏這人無利不起早,不會為了區區一個偏遠村子,停留守候。」
黑袍老人則說:「此事沒那麼簡單,老夫發現甜水村有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