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
指點棍棒刀劍一類的世俗武藝,郭宏向來沒甚保留。畢竟在諸般法術面前,武功再高也不過是猴戲一般,難道還有猴子掄着棍棒,能打到百丈之外的敵人不成?
不過眼下身處這般前塵境域,郭宏反倒多了一分試探心思。
「我是怕自己這點粗淺武藝,反倒妨礙了馮道友。」
「哦?何出此言?」
郭宏開始生搬硬套起來:「你想啊,不論是拳腳棍棒、還是刀槍劍戟,施展起來仰賴筋骨膂力,武功練至高深處,全身筋骨上下貫通,發動勁力時也講究氣機運行。這個中竅門,未必與修煉行氣完全一致。」
「好像有些道理。」馮照找到一根竹筍,上前要拔,郭宏主動幫忙。
「我倒是有個辦法。」郭宏將竹筍塞進背簍:「要是能參考桃止山的功法,我或許能幫到你。」
既然來到了四十年前桃止山,正值這個門派傳承未斷,如果能夠獲取真傳功法,豈不是大賺特賺?
馮照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道:「那還不簡單?我等下便將本門的《乘霞逸虛上玄玉章》拿給你。」
郭宏聽到這話,臉上表情古怪,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真的可以嗎?」
「這有什麼不可以?那書簡就在我的洞府,除了我這個輩分最小的,門內其他人都看過了。」馮照露齒笑道:「等你過些日子正式入門,便輪到你是輩分最小的了。」
郭宏實在沒有心思說笑,自己心心念念追求的仙家真法,就這樣到手了?這着實超乎常理了,運氣好得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轉念再想,眼下這一切都未必是真,自己還是不要過分輕信。
巡山了半日,將竹簍裝滿,返回途中,又一次經過那沿海崖岸,天上陰翳較之昨日,似乎只延伸了一絲,變化不大。
「這天上災異,難道就放着不管麼?」郭宏還是沒忍住多問:「我聽說別處災異頻發,多是山崩地裂的情形。」
「放心好了,絳君修為高深,加上桃止山有安鎮海潮、禁制妖邪之功,什麼災異都壞不了事。」馮照渾不在意。
「安鎮海潮?」
「對啊。」馮照頗為自豪地說道:「傳說久遠之前,東方少海有萬千鱗族妖物,幾度興風作浪、侵略浩土。彼時有仙人乘霞至此,見萬民累受妖禍,於是施展大法力,拔地成山、揚波倒海,一舉逼退鱗族群妖。而留在海邊的大山,便是我們腳下這座桃止山。」
聞聽此言,郭宏倒不覺得太過稀奇,因為各家修道宗門基本都有類似傳說,什麼神峰橫渡萬里飛來、百頃稻穀一夜成熟云云,都是用於彰顯仙家祖師的神通法力,其中免不得會被後人過分修飾,未必能全然當真。
可如果桃止山真有安鎮海潮之功,萬一最後覆滅於海潮,豈不是天大諷刺?
難不成摧毀桃止山的海嘯大災,還有妖魔在背後操弄?
郭宏看着好似圖畫般定格不動的天上陰翳,雖然詭異,卻感覺不到半分妖邪氣息,馮照和絳君也十分從容,全然沒有災異臨頭的危機感。
巡山完畢,馮照便將郭宏帶去他的洞府,將《乘霞逸虛上玄玉章》拿出來。
可是等郭宏接過手才明白何謂「名副其實」,這玉章真就是一沓青玉簡章,每面玉章寬近一掌,彼此用金線串結,合計七面,分量不輕。
玉章表面寫滿蟠曲篆字,字體繁複非常。看似陰刻之後填上硃砂,可摸上去沒有絲毫起伏,像是以某種法術手段,將朱字融在玉中,使之渾然一體。
而且那朱紅篆字在陽光下泛着靈動霞光,似乎隨時要跳脫出來。
任誰看到這玉章赤書,哪怕不是修道中人,也會覺得名貴非凡。
只是有一個小小的問題——郭宏看不懂。
「這」郭宏着實尷尬:「讓馮道友見笑了,這玉簡上的古篆,我一個都看
第54章 乘霞逸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