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帝走得太過突然,生前並未留下子嗣,也未指定繼承人。
在這關鍵時刻,本應立即向太皇太后稟報,由她來穩住朝綱,指引國家走向。
然而,消息卻被董賢緊緊封鎖。
「為何要封鎖消息?」董恭不解地問兒子。
董賢眼神閃爍,「父親,現在局勢不明,我們必須先穩住陣腳。
若此刻將消息傳出去,恐怕會引來無數紛爭。」
「但紙終究包不住火,」其弟擔憂地說,「此事遲早會被人知曉。」
董賢沉默了片刻,「我知道,容我再好好想想」
然而,董賢接下來的行動卻如同無頭蒼蠅般,缺乏縝密的計劃和果斷的決策。
更為致命的是,他未曾留意到在哀帝遺體旁默默守候的另一人——那便是王閎。
王閎自從重新被賦予中常侍身份後,始終如影隨形地侍奉在哀帝身邊。
當下更敏銳地捕捉到了哀帝剛剛那副那難以言說的意圖
竟真將這萬里江山託付給董賢這等庸才。
這個驚人的念頭在他心中激起了千層浪,瞬間回想起王莽曾經的諄諄告誡。
王閎深知自己絕不能坐視不理,必須挺身而出,挽狂瀾於既倒,否則大漢的基業將毀於一旦。
於是,王閎毫不猶豫地偷偷離開了未央宮,踏着夜色,來到了長樂宮。
緊張而急切地向太皇太后述說着所發生的一切。
王政君神色凝重,沉思片刻後果斷地作出指示。
「王閎,你做得很好,我們必須立刻採取行動,穩定局勢。」
隨後立刻召來心腹侍女,低聲交代幾句。
侍女領命而去,不久便帶着一隊精銳的侍衛返回。
在漢代獨特的「兩宮」制度下,皇帝與皇太后分別居住於未央宮與長樂宮,人們俗稱其為西宮與東宮。
皇太后通常不會踏足西宮,而皇帝則需定期前往東宮朝見。
因此,一旦皇太后或太皇太后親自臨朝,便意味着有重大事件即將發生。
王政君立即派人疾馳至王莽的宅第,讓王莽迅速準備進宮。
隨後帶着儀仗,浩浩蕩蕩地抵達了未央宮。
在宣德殿東廂房坐下後,與後殿紮下了分庭抗禮之勢。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令董賢措手不及,他從未想過自己會陷入如此被動的境地。
有了太皇太后作為後盾,王閎當即挺身而出,手持利劍,一步步走到董賢面前。
聲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宮車晏駕,國嗣未立,你董賢受皇恩深重,理應俯首痛哭流涕,以示哀悼。
可你卻久久把持璽綬不放,究竟是何居心?
難道是在等待災禍降臨嗎?」
王閎咄咄逼人的話語,透露出濃濃的殺機。
董賢在這一刻,卻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所壓制,顫抖着雙手,心中慌亂無比。
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殿內的一眾董家人也跪倒一片。
董賢在慌亂中轉念一想,覺得自己既沒有露出篡逆之心,也沒有實際的奪權行為,乾脆交出玉璽,應該能夠保一家老小平安
顯然,董賢又是一個不理解權利的本質的庸才。
王閎的告發已經將政治的混沌劈開,黑與白、是與非、敵與友在此刻已然分得清清楚楚。
董賢如果想要保全家平安,又不去剷除敵人,那麼全家的安危就只能寄希望於敵人的寬容
另一邊的王政君有些驚訝的發現,在這寶貴的決斷時刻里,董賢竟然無所作為。
他沒有趁機掛印稱帝,展現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