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中海市夜長日短,剛過六點外面的天色就慢慢的暗了下來,馬路兩旁的街燈逐漸亮了起來,讓城市繼續着光明,下班的人群像偌大的蜘蛛網一般充斥這個都市的大街小巷之中,各種聲音迴響在城市上空。
「嘩……」,莊睿把店裏的捲簾門拉下一半,將分項裝好並貼着封條的幾個鐵皮箱子拎到了櫃枱裏面,隨手關上了安全門,這幾個物品箱裏面的東西可是價值百萬,平時是有兩個保安和莊睿一起交接的,不過今天是周末,保安公司培訓,臨時把他們招回去了。
一天的工作就要結束了,雖然並不是很忙,不過莊睿年輕的臉上還是顯露出一絲疲憊,可能是到了年底的緣故,已經一年沒有回家莊睿有些思鄉了。
莊睿今年24歲,出生在一個蘇北古城的單親家庭里,一米八的身高,相貌雖然不算英俊,但是笑起來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一絲沉穩,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大上幾歲。
在大學時代的莊睿也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只不過出了校門之後,事事不順讓莊睿內斂了許多,人也變得成熟穩重了許多,除了看球時罵罵某協,下班以後更多的時間都是在租住的房子裏看一些歷史小說,前幾天才買了一套二月河著的《康熙大帝》,要不是怕影響不好,他都想帶到單位來看。
2000年莊睿從中海市一家名牌大學金融財會專業畢業,按道理那時候畢業的大學生還是好女不愁嫁,工作並不難找,只是莊睿的運氣不太好,剛畢業沒幾天就得了一場病,沒有趕上當年的公務員考試,病好之後在家鄉的一個小公司上了幾天班,感覺沒什麼發展,就又回到了中海,進入到這家典當行做會計。
一般私人性質的公司,請財務都喜歡請有多年工作經驗的老財務,而進政府部門則就需要關係了,剛到上海時,莊睿一個多月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最後還是莊睿家在上海的大學同學兼宿舍老大幫忙,才得以進到這家成立沒多久典當行工作。
說到典當行,估計人們的第一印象就是當鋪,而想到當鋪,剛剛放映完的那部電視劇中「蟲吃鼠咬,光板兒沒毛,破皮爛襖一件兒」的詞立刻就會顯現在人們的腦海中。
其實,隨着時代的發展,典當行已經成為集融資、淘寶、寄存於一身的多功能場所。
在莊睿工作的這家典當行的絕當品區就擺設有鑽戒、翡翠手鐲、名牌手錶等絕當品,由於收取這些物品的價格,一般在原價一半左右,因此,這些當品一旦絕當,賣出的價格只會略高於收當的價格,這對一些囊中羞澀,但是又追求品牌奢侈品的人來說,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莊睿見過很多穿金戴銀的靚女俊男,來到這裏直接把自己不喜歡的珠寶首飾絕當,然後再去絕當區去尋找自己喜歡的物品,如此一來,不但絕當的物品得到流通,也不會造成資金積壓的狀況。
典當行內的人事結構很簡單,首席鑑定師德叔兼着典當行的經理,還有兩個從國外回來的年輕鑑定師,主要負責一些國外藝術品和奢侈品的鑑定,都是三十出頭的年齡,在這個圈子裏混了一段時間了,也都是科班出身,只是這兩位平時自視甚高,一直不受德叔待見。另外就是出納胥玲和絕當區的營業員了。
德叔大名叫馬德林,在沒解放的時候,就在中海的一家當鋪內當小夥計,後來也一直從事文物工作的發掘和鑑定,專攻雜項和字畫,在中海文物古玩收藏界有很高的聲望,典當行開業前花了很大的心思,才把已經從中海博物館退休了的德叔請來作為典當行的首席鑑定師兼經理的,放在以前的當鋪里,那就叫大掌柜。
德叔很喜歡莊睿這個踏實勤快的小伙子,有心想把他往這個行當裏面帶,奈何莊睿雖然喜歡看歷史小說,但是對於這些古玩並不是很感興趣,對德叔的教導是左耳進右耳出,說着說着就會把話題扯到某個歷史人物或者故事上了,經常把德叔氣的吹鬍子瞪眼的。
按照規定,本來出納胥玲是應該在下班的時候,和莊睿一起把絕當區的物品交接給銀行押款車的,不過那個拜金女今天要和第N號男朋友去東方明珠吃飯,早早的就走了,胥玲是中海本地人,每天都有這樣那樣的事情作為藉口,這不是第一次了,莊睿也都習慣了,
典當行是晚上六點鐘下班,而銀行的押款車一般在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