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周的功夫就過年了,雖然家裏也只四口人,但大家心裏都存着一份火熱。
自雲兮回來後,家裏一直熱熱鬧鬧的,出門時遇上周圍鄰居都說到底是孩子歸家了,一家人看起來都年輕了許多。
雲偉夫妻笑而不語,經過洗髓,他們整個人確實如同脫胎換骨一般。全身上下充滿了幹勁。
舉家背上的心思不變,只等着過完春節就和雲兮一道走。
梅彩琴更是容光煥發,整天家裏家外忙個不停,就連雲兮想要插手都不讓,直擺手讓她出門外,別老悶在家裏。
在南市,韓衍不在,除了王佳一個還算做熟悉的人外,剩下的老朋友就只有蕭行遠了。
這一天無事,雲兮自覺在家裏哪哪兒都礙事,還被老媽嫌棄,索性領了辯善出門。
也不坐車,一路步行。但見路上行人皆都喜氣洋洋,各種商店門口都掛上了大紅的燈籠點綴。到處一派過節的氛圍。
七拐八彎的,雲兮便來到了之前送蕭行遠下車的那個胡同口。
掏出手機本想打個電話的,卻發現蕭行遠壓根沒手機。雲兮只得悻悻的把手機收回兜里,一路問一路找。
不過蕭行遠家在這一片兒也是出了名的:女人重病躺在家裏,婆婆六七十的年紀還得伺候着媳婦,兒子卻一跑好多年,除了偶爾寄點錢回家,消息卻是一絲也無。那點錢也只能維持家裏的最低生活限度。
到底還是住在省城的女兒看不過眼,又因為侄子念書好,一想家裏條件雖然一般,但總不能埋沒了好苗子,便咬咬牙將侄子接去省城念書。
蕭行遠也不是個忘本的,即便是寄住在姑姑家,也沒只顧着每日埋頭念書,但逢寒暑假或者節假日都不忘出門找零工打打。時不時的補貼家用。這個家才得以維持到現在。
和周圍居民打聽的時候,說到蕭行遠,無不伸出大拇指。這片區的好多人家都拿蕭行遠做榜樣教訓自家不愛學習的孩子。
至於蕭家怎麼走?簡單,一條道往裏去,藥味兒最重的那家便是。
一路走,雲兮便聽了一路關於蕭行遠的事跡,心裏的暖意和寒意交雜。心暖的是蕭行遠真是自己認識了那個數萬年的老友。時光冉冉這麼多年,他卻一直都沒有變過。寒的是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蕭行遠在穿越異世之前過的居然是這樣的生活。
雖然到了異世之後,大家的起跑線都是差不多,機遇各有不同,但在本來的世界裏,雲兮自己算是養尊處優長大的,壓根沒吃過什麼苦。如果不是碰見蕭行遠,兩人一路互相扶持,她能不能在異世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很多的生活技能還是蕭行遠一點一滴的教給她的。兩人關係雖無曖昧,但一直亦師亦友亦兄。
如今蕭行遠有難處,雲兮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
半個小時後,雲兮終於抵達棚戶區最深處的一間小院。
說是院子,其實也算不上,紅磚壘的屋牆,鐵皮、塑料布蒙着頂,院內堆積着如山的雜物。
那屋子矮又小,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建的了。窗小、門小,似乎一切都小。
院中央立着一個小煤爐,爐上燉着一個藥罐,罐中的水咕咕的沸騰着。藥材獨有的味道在小院內四溢,一直飄到了院外。
難怪說蕭行遠家是藥味最重的。
雲兮停在蕭家門口站住了腳,剛想提聲詢問,便見蕭行遠從那棟矮屋中走出。
一抬眼,蕭行遠便瞧見了雲兮,眼中有驚訝,「你怎麼來了?」
雲兮一腳跨入院門,身後還跟着最近體重增了不少的辯善。
「來看看你。」雲兮說道。
話音還未落,辯善便搖着尾巴撲向了蕭行遠。
蕭行遠一低頭,把辯善抱進懷中,伸指點了點它的小腦袋,笑道:「你也跟來了?」
辯善的尾巴搖的更歡了。
蕭行遠卻皺眉:「它的靈力被封了?怎麼話都說不了?」
雲兮聳聳肩,攤手:「找到它時就這樣,話說我們回來的時候不都是一無所有嗎?」
蕭行遠「哦」了一聲,若有所思。
雲兮提醒他:「你的藥……」
沸騰的藥液將蓋子頂的叮咚做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