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挪啊挪,又擠上了床去,選了個舒服的位置,我決定坦白。也許一直以來我們之間便沒有問題,只是不溝通,只是自以為是的去胡思亂想,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也是幸好,那讓我又愛又恨的蠱毒,用這麼傷感的疼痛的方式,才證明了那份愛。我又怎麼忍心再去懷疑這麼一個想要和我同生共死的人呢?我要相信,相信這個人。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說過,」我深吸一口氣,我的身世,一直以來都是我不願意公開的,「我其實不是娘親的親生女兒。」
音塵身子一顫,卻又將手搭在了我的肩,似是撫慰我。
「我的生母,名為秦——」
「長安。」是老頭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師父有些話要對你講。」
在我就要公佈這天大的秘密的時候,老頭兒你來搗什麼亂?
我咬牙,我低頭,我嘆息,醞釀在嘴邊就要說出的名字終究還是被我咽了下去,「我也該和老頭兒好好談談了。」
音塵坐起身來,他昨夜和衣而睡,倒是省去了穿衣服的麻煩,直接去了櫥櫃前,打開櫥櫃,給我拿來一個小布包,「都給你準備好了。」
接過小布包,摸了摸裏面讓我覺得安心的卒過麻藥的手裏劍和袖裏箭,還有那各式各樣的**,我對着音塵微微一笑,「還缺一隻小油雞!」
被寵溺的捏了捏鼻尖,音塵臉上笑的實在是容易讓人浮想聯翩啊!「一會兒你們談完了,給你準備吃熱的!」
音塵拍了拍我肩膀,看我一步步走出了這房門。
「師父。」老頭兒年紀大了,蒼老了不少,從背影看來,似是更加佝僂了,可是不知道他的武功怎麼樣了。
他轉過身,目光很複雜的看着我,甚至還有一絲閃躲,他心裏也是無法面對的吧!他那么小氣但是又護犢子的人,卻做了這樣的事情,再之前能夠選擇不去面對的時候,他也選擇了逃避了吧?
「那草包皇子呢?」我四下望了望,只有老頭和我。
「我們師徒倆也好久沒有聊聊了,」師父朝我走了幾步,嘆一口氣,縱身飛起,繞過幾處院落。
我跟在他身後,不緊不慢,看着他的步伐,也依舊如幾年之前那般有力和穩妥,他的輕功似是沒有收到時間的影響。可是,他還是比不上我。
我相信師傅曾經說過的話,只有我,才是翱翔在四國之上的唯一的海東青。只要我想,這四國我都去的,沒人能將我留下。
可是我也是一隻被人束縛住了的海東青,我留戀的還是地面,因為我太念情。
跳過幾處院落,老頭兒停在了一處葡萄架下,屋子的在架下的竹椅上坐下。
我也沒客氣,坐在了他身邊,給自己斟上一杯茶。
他沒有開口,我也沒有。時間在靜默中過去了一炷香。
老頭兒目光閃動,有扭頭看向我,可是閃爍着目光又扭過頭去。
「您說吧!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事情,我多少都知道了一些,也算有心裏準備了。」我喝了一口茶,太涼了,也就將茶盞放下了,「音塵還在給我準備小油雞,我還想吃熱乎的呢!」
「音塵,」這老頭兒說出的第一句竟然是這麼一句眾人皆知的廢話,「是個好孩子。」
「嗯,這我是知道的。」我點頭,搓搓手,看了看我這一身黑裙下擺依舊很乾淨,這件珍貴的衣服啊!可不能戰鬥時候穿,不然非得讓我自己先給下擺扯下來,實在是影響我打仗時候的心情。「所以我會和他在一起。」
「人藥的事情,你應該都聽說了吧?」老頭兒這還是第一次這麼嚴肅冷清的和我談話。
「嗯,算是了解了。」我點頭。
「是老夫對不起你!」老頭聲音沙啞,像是哭了一樣,真是不習慣他那麼煽情。
「三十四年前,宋國丞相秦潛,對我有救命之恩。」老頭兒講起了祖父和他的往事,他講的很細緻,情真意切,讓我漸漸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我的祖父,秦潛是宋國那腐敗的國家之中唯一的賢臣,懲惡揚善神馬的都是家常便飯,可惜世人皆濁我獨清,哪裏能混的下去?宋國百姓念祖父的善,感激祖父的恩,祖父又是兩朝元老,在宋國那現任國主——也就是我那仇人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