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邊那一絲苦澀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想當初我蘇長安被泡在藥缸裏面九九八十一天的時候!想當初我每日只能以藥為食的時候!我蘇長安絕對的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思及此處,不禁對小黑怕苦的「怪癖」升起一股鄙視之情,不過再想想當初我叫的慘絕人寰的樣子——那我也都是熬過去了,好嗎!
小黑抿了抿唇,然後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口奪過去藥碗,就那麼豪邁的一口悶了一碗藥。
我沒心情佩服他的肺活量和膽魄,幽幽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來,忙一手按進了小黑緊繃着的嘴裏。
我嘿嘿一笑,「甜不?」
小黑真是單純的好孩子啊!眯着眼睛享受的點着頭,就差對我感激涕零了。
我忍住揉揉小黑前額的衝動——那是我經常對富貴表達寵溺的方式啊!怎麼能對外人做呢?
我露出八顆森森小白牙來,伸出一個手指,「一千兩。」
小黑目光飄乎乎看了我一眼,然後就完全無視我了——估計是被我精絕的經商頭腦給嚇的自慚形穢了。
在老太太家住了兩天,我才通過各種老太太一家的客氣周到面面俱到的服務明白這兩天也不是白住的。
雖然不知道小黑從哪裏變出來的一百兩銀子,但是救命之恩絕對是沒法抵賴的。給那搖鈴郎中一瓶上好的金瘡藥和解毒丸,戀戀不捨的離開這農家小屋。
牛車緩慢而穩重的行在鄉間的小路上,我嘴裏叼了一根鼠尾巴草,手枕在頭後面,看着陽光穿透樹葉,斑駁的灑我身上。
難得的沒有任務,難得的靜謐,難得的一切如此祥和。
身子在平板車上跟着路途幽幽的晃着,微風一過,道路兩邊的青草浮起一層層碧綠的浪花。
我想家了。也不知道天天武館現在辦的怎麼樣了?我離開的時候我們天天武館就有了稱霸落城的趨勢,也不知道老爹有木有開個連鎖店之類的。
還有娘親那溫柔的笑意總是在我腦海里,一出現就讓我感覺四處都暖暖的。
常佑應該是下山了吧?怕是現在個子都要比我高了。
我摸摸臉頰上那張讓我感覺安心的人皮面具,戴着它我才真的像是老爹和娘親的女兒。
小黑趁着我走神偷偷蹭到我身邊來,「估計傍晚就能到石橋鎮了,那裏要是有我陳國的商鋪,我一走,你有什麼打算嗎?」
打算?
我抽出嘴裏的草梗來,抬抬眼皮掃了小黑一眼,「我還是得回去唐國。」
「不若在宋國週遊一番可好?」小黑側着身子躺在我旁邊,好笑的看着我,等着我答覆。
「不了,」我無奈搖頭,「到了五月我還要去春風渡看看那四國第一的花魁誕生呢!這外面的群花再美,也比不上那樣的美人一舞啊!」
我說的是實話。又不完全是實話。
我堂堂那個好幾尺的女兒身,女兒對我的誘惑哪裏有男人的大?這四國花魁大比是其次,首要的我還是對那第一美男的選拔最感興趣。
這春風渡平日裏的確是煙花之地——那可是唐國最最著名的銷金窟啊!但是這選花魁和美男之事就得另談了。
名門將相、世家子弟,參加這選拔的人數不勝數。一個個的都是風姿才情卓越之輩,據說還有不少皇子參加過呢!
群芳鬥豔,比試的就不只是美貌那麼簡單了。況且今年這次乃是大比五十年大慶之日,往年的魁首不論什麼身份的都會出席,絕對是結交能人異士、借取他人錢財的首選之日啊!
「也是。」小黑點了點頭,讓我覺得莫名其妙。
「你要不提我倒是忘了還要出席這次大比。」
我手一抽筋,愣愣的看着他,心中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你,你不會是,往屆美男首,首……」
小黑一挑眉,側拉着嘴角一笑,「怎麼?有何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