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聽見晃蕩着的水聲,羅和義的兩眼一下子睜大了,他張開口尖銳的叫了一聲,那情形真是鮮血模糊,恐怖非常,張立平卻繼續搖着水杯,猛然從旁邊拿起一團破布塞進了他的嘴裏!
羅和義似乎對水聲非常害怕,痛苦的在地上翻來滾去,仿佛竭力的想要躲避着這聲音,卻連吐出口中破布的本能反應也沒有,張立平依然沒有鬆懈,一直搖着杯子,直到他再也沒有力氣動彈,身體出現了微微的抽搐現象時這才住手,試探性的在他的四肢肌肉上捏了幾下,判斷出他確實已經耗盡力量無法暴起傷人後,才吃力的將他再次挪到門板上,轉頭對旁邊看得驚異非常的村民道:
「勞駕,能給我打一盆熱水來嗎?恩,對了,還需要鹽,大概一斤左右,乾淨鋒利的的小刀,乾淨的棉布,或者衛生紙也行。「
這時候,羅和義的弟弟叫做羅和強聞訊趕了過來,正好聽到張立平列舉出來的東西,忙忙的叫他老婆從家裏拿了這些來。
張立平先將鹽化入熱水裏,再拿乾淨清潔的布慢慢對羅和義背上那條可怕的傷口進行清潔,將上面沾染的污垢血痂後抹落才發現,原來傷口早已潰爛流膿,更為觸目驚心的是,周圍已出現大小不等的水泡。傷口內肌肉由於壞死,呈暗紅色或土灰色,失去彈性,刀割時不收縮,也不出血,猶如煮熟的肉。傷口周圍常捫到捻發音,表示組織間有氣體存在。輕輕擠壓患部,常有氣泡從傷口逸出,並有稀薄、惡臭的漿液樣血性分泌物流出。鋸齒形的交錯分佈,仿佛是遭受了一種巨大力量撕裂,叫人不禁聯想這是什麼樣的兇器造成的。
張立平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連續扎了七八下,有三根針扎得比較深的索性讓它們直接留在了病人的體內,接着用小刀在傷口潰爛最凶最深的地方輕劃了一個十字,旁邊由賀四幫手,不停的以乾淨的鹽水沖洗着,腥臭難當的血水流了一地,接着又細緻的清理着傷口,剪掉旁邊的死肉碎肉。做這一切的時候,羅和義整個人絲毫不動,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才顯示他的人還活着。
在清理的過程中,張立平忽然眉頭一皺,奇怪的「噫」了一聲,因為他在清理傷口的時候,手上忽然感覺到一種阻力,忙將頭靠近了些仔細檢查,絲毫不因為那污穢腥臭而有所避忌。
很快的,張立平就找到了阻力的來源,因為沒有鑷子,他只能小心翼翼吃力的在傷處探詢着,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左手卻飛快的自行伸了過來,在右手上狠狠打了一記,張立平愕然間,很快就回過神來,取來一張塑料布包着左手任其進行探詢,不久,似乎手指就捏住了什麼東西,想了想以後,才用力將之拔了出來!
羅和義立即發出一聲高亢至極的慘叫,以至於旁邊的人的耳朵里竟出現一種「嗡嗡」的感覺,接着就再度滿頭冷汗的暈厥了過去。
雖然他的傷處神經已被毒性所麻痹,加上張立平對他施行了針灸麻醉,所以先前感受不到那清創割肉的任何痛楚,但那東西一拔出來,仿佛水壺被揭開了塞子,那強烈的痛楚竟一下子又回到了他的身體上。
在明朗的陽光下,眾人的背心處卻生出一股強烈的寒意,張立平手上拿着的,竟然是半片烏黑色的尖銳東西!
「這…….這是殭屍指甲啊!」旁邊的一位老人驚恐的瞪大了眼。
這句話迅速被更多的村民所接受,他們立即一鬨而散,在場留下的人除了兩三個膽大的小伙子,就只有王先生一行,以及羅和義的親弟弟而已。
說實話,要說不怕那是假的,張立平的心中也在那一剎那起了畏懼,但好在旁邊的賀四很快就將那半片烏黑色的東西要了過去,仔細研究了一下才皺眉道:
「我倒覺得這很像是王刺------王刺是中藥採購中的行話,其意就代表的是老虎掌上的爪子-------只是顏色有些對不上號,殭屍好歹也是人變的把,你有見過誰的手指頭生這麼粗的?倒是這傢伙開始竟然這樣瘋狂,實在有些怕人。」
「他這是得了狂犬病。」繼續埋頭清理傷口的張立平淡淡道。「怕水聲,畏光,神智迷亂,並不即時發作,這都是狂犬病的典型症狀。」
賀四還沒說話,旁邊羅和義的親弟弟羅和強卻遲疑着道:
「這位…….先生,你說我哥這不是中邪,而是狂啥子病?
第五十一章黑而尖銳的指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