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站里雖然沒槍,可說到底還是正規部隊,其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此時的強雷頭頂鋼盔腳穿作戰靴,手臉塗滿偽裝油彩,腰系武裝帶,唯一的缺憾就是手裏端的不是槍,而是一把二尺來長的工兵鏟。
工兵鏟的兩側一邊是鋸齒一邊是刀刃,即可以當做斧頭又能兼職砍刀,是他目前能找到的最趁手的武器——沈飛和劉潔手身再好也只是老百姓,強雷卻是實實在在的軍人,從本質上說,普通人在面對敵人的本能是自保,而軍人則是進攻,以消滅敵人來保存自己。
從知道鎮子裏出現一夥不明身份的暴徒開始,他就沒想只把沈劉二人救出來。
強雷摸進村頭老戚家,悄悄爬上二樓撬開窗子鑽進屋裏,屋裏翻得凌亂不堪,已經落了一層灰塵,幾隻老鼠被強雷驚動,吱吱亂叫着不知道鑽到哪裏逃走了。
強雷又從窗子鑽出去,悄無聲息地跳進隔壁的二樓陽台,一家接着一家,直到跳進第五家,才發現屋子裏有人。
屋子裏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強雷一聽就知道不對勁。
這家的主人姓趙,六十多歲身材矮瘦,是個做豆腐的,因為經常給通訊站送豆腐,通訊站官兵和他很熟悉,都叫他老趙頭兒。
老趙頭沒有兒子,家裏只有老伴和兩個女兒,大女兒早就嫁到鄰村,小女兒有幾分姿色,也算十里八鄉有名的美人兒,大學剛畢業,尚待字閨中,在鎮子裏的小學當老師。
強雷不想打草驚蛇,可沈飛和劉潔一直沒有動靜,不知道是吉是凶,時間拖得越久他們倆就越危險,他根本等不起。
於是強雷伏下身子小心地挪到門的另一邊。
農村的房子大多是對稱設計,門裏是走廊,走廊兩邊是房間,既然右邊的房間裏有人,那左邊就很可能是空的。
強雷側身靠在窗邊小心地往裏看,一個衣櫃半張床,沒發現有人,往前湊湊再看,完整的房間呈現在他眼底,空的!
好機會!
夏天天氣炎熱,為了散熱通風,就算家裏沒人,本地人在白天也從來不關二樓的窗子,無意中方便了強雷。
他立即抽出軍刀割碎紗窗,悄悄跳進屋子裏。
屋子裏的空間狹窄一些,強雷放棄了揮動不便的工兵鏟,右手倒持着軍刀,掂着腳向對面潛行過去。
通訊站沒裝備槍,這種多用軍刀也沒有裝備,他這把是站長的私人收藏,正好被他順手拿來用上,還別說,一看重量和制式鋼口,還真是把行貨!
對面的門半開着,一個女人的聲音冷冷地說:「你就不怕他回來收拾你?」
強雷一驚,是老趙頭兒的小女兒!
一個年輕男人笑得很淫蕩:「收拾我?哈哈,他找着個好貨色,還能瞧得上你?還不是賞給弟兄們分享分享,哈哈哈……」
這一句話將他的身份暴露無疑,強雷再不遲疑,一推門,像只下山的猛虎一般衝進屋裏。
屋裏的年輕男人只聽得「吱嘎」一聲門響,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道黑影立即佔據了他所有的視線,緊接着喉嚨一緊,脖子就被一隻鐵鉗般有力的粗壯大手捏了個結實。
劉家二女兒本能地想叫,但一看進來的人頭戴鋼盔身穿迷彩服,提在半空的心一下子放下,積攢了許久的委屈化連續不斷的眼淚,一串串不斷地落下。
「別哭!」強雷小聲囑咐,突然捏緊了手指,一把將小年輕提到眼前:「我問一句你答一句,有半個字廢話,老子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強雷生平最恨欺負老弱婦孺,剛才這小子的話他聽了個明明白白,不狠狠收拾收拾他,對不起天地良心。
年輕人趕緊點頭,好漢不吃眼前虧,當地痞流氓的最怕警察,可警察還講究個辦案的規矩,這當兵的可沒聽說誰還管那一套。
強雷剛想把手放鬆一點兒讓他說話,劉家二女兒就嗚嗚地哭出了聲,咬牙含淚地恨聲道:「同志,你要給我們報仇呀,我爹我娘都讓他們殺了,連我三歲的小外甥也不放過,他們不是人,是畜生……嗚嗚嗚……」
「什麼?你說真的?」強雷目眥欲裂,從她剛才和年輕男人的對話里不難聽出她已經被這些人渣糟蹋了,可與失去父母至親的痛苦相比,失身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