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亡,孝子賢孫須閉門守孝二十七個月,一年後親近的人家就可以走動了,舒莫辭沒有替鍾氏守孝的心思,將春暉閣中的事務打理好後就借養病之由,帶着舒月池去了西郊別院。
這在外人看來是老夫人因為之前舒莫辭在及笄禮上提及亡母,對她和舒月池生了忌憚之心,怕他們擋了舒月浣的路,才將他們打發到莊子上去,讓孤女庶孫無所依靠,舒莫辭也就配合的做出一副受害人的模樣來,在別院閉門不出。
重生後她雖逼着自己出門參加各種宴會,逼着自己與人打交道,但說到底,她最喜歡的、最習慣的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生活,每日練練字、看看書、繡繡花,日子舒心而自在。
舒月池因為要守孝是不能去學堂的,舒莫辭索性自己教他,他偷偷跟着她派去保護他的武師學武的事,她一清二楚,卻只當做不知道,舒月池不是讀書的料,能以武出頭也是好事。
姐弟倆都是安靜的人,除了每天舒莫辭指導舒月池功課的半個時辰,再一起用晚膳,兩人都在自己的院子裏做自己的事,日子寧靜而祥和,只有在游晗之偶爾來住上幾天時才熱鬧一些。
曲少徵金榜題目的消息傳來時,舒莫辭並沒有太大的欣喜,卻幾乎是立刻就決定回京,這兩年發生了很多事,街聞巷議的莫過於皇后、太子失勢,三皇子孟玄璧劍鋒直指東宮之位,而這後面推波助瀾之人,卻是還是布衣之身的曲少徵和已升任御前侍衛統領的安宥。
與前世相同,曲少徵還是先拿孫文茂開刀,將皇后娘家拉下馬,不動聲色的壯大自己的力量,而這輩子有自己那一筆錢做後盾,他想必更是如魚得水,而他中榜之後進吏部做了個從六品的小吏。會從最底層一步步往上爬,以不屈的毅力和過人的手腕將權術玩的爐火純青,最終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如何其實對舒莫辭影響不大,只舒莫辭卻知道。在他往上爬的路上,有的人被他視作障礙,直接扳倒,做了他的墊腳石,還有的與他旗鼓相當。最後不得不妥協,讓他三分,後者就包括溫家。
那段日子京城風聲鶴唳,連游晗之也不敢大意,來見她都是偷偷摸摸的,偶爾提起那位十九歲的狀元郎更是感慨不已。
撫國公通敵賣國案是當年還是刑部尚書的溫老首輔一手審理,曲少徵自然不會放過溫家,在溫家還在讚嘆曲少徵這位後起之秀時,曲少徵已經在一步步為對付溫家鋪路,奈何溫家根深葉茂。曲少徵根基尚淺又急於求成,舒莫辭記得最後的結果是雙方都讓了一步,溫老首輔告老還鄉,由溫大老爺代替進了內閣,顯盛一時的溫家不得不暫時收斂了羽翼。
這一切跟舒莫辭沒有多大關係,就算溫家被逼讓步,溫家也還是溫家,京城中沒有人敢無視,所謂盛極必衰,溫家暫時收斂鋒芒也未必不是好事。
而且上輩子溫老首輔告老還鄉時。溫漱流已離家多年漂泊不定,舒莫辭不知道這輩子他會不會和上輩子一樣,但無論朝堂如何變化,只要溫家不倒就影響不到她這後宅女子。而且,曲少徵,應當也不會對她趕盡殺絕。
舒莫辭思緒萬分時,溫叢薇的信來了,溫叢薇已經和上一屆的探花郎成了親,有了一個剛滿月的小女兒。這次來信是邀她一起去看新科舉子的打馬遊街,打趣着說兩年前的冠世明珠如今應當越發明艷動人了,不知道能否再次摘下今科狀元郎的瓊林之花,又說溫老夫人一直催着溫漱流回京準備親事,估計着最近就該到了。
兩年前溫漱流在確定舒莫辭身子無礙後,就與孟玄瑢一起離開了京城,這兩年來斷斷續續給舒莫辭寫過不少信,舒莫辭每封必回,卻從不會主動給他去信,兩人在信上大多說的都是溫漱流在外看到的名山秀水奇人異事,以及對詩詞書畫的見解,雖相隔萬里,但舒莫辭反而覺得溫漱流更加真實起來,聽說他要回來很是欣喜,當即給溫叢薇回了信,說自己到時候一定到,又吩咐下人準備回京。
文昌侯府還是老樣子,只因還在孝期顯得有點蕭條,舒莫辭和舒月池各自先回院子安整了一番便一起去榮安堂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蒼老的厲害,神色陰鬱暴虐,早沒了當年精明幹練的貴婦模樣,舒莫辭細細打量了一番,問了安就退了出來,又去外院給舒棣請安,舒棣只說了幾句就打發她回去了。
舒莫辭剛回春暉閣小草
182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