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皇帝彌留時,面諭載垣等立皇帝為皇太子,並無令其贊襄政務之諭,乃造作名目,諸事並不請旨,擅自主持。
二、御史董元醇條奏皇太后垂簾等事,載垣等非獨擅改諭旨,且於召對時當面咆哮,目無君上。
三、每言親王等不可召見,意存離間。
四、肅順擅坐御座,進內廷當差出入自由,擅用行宮御用器物。
五、內旨傳取應用物件,肅順抗違不遵。
六、肅順於接奉革職拿問諭旨以後,咆哮狂肆,目無君上。
七、肅順扈從梓宮回京,輒敢私帶眷屬隨行。」
文祥的聲音在殿裏響起,「端華載垣肅順三人,凡此七項大罪,內閣和軍機商議了一番,議定是凌遲的刑!」
葉赫那拉氏合上摺子,微微皺眉,「凌遲?會不會太重了些?」
恭親王連忙回道,「論他們的罪名,凌遲處死也不冤。如今太后要加恩減刑,也未嘗不可。」
&有那事,問清楚了沒有,是不是他們三個派人忤逆作亂的!?」
刑部尚書趙光啟奏,「微臣查了肅順端華載垣三人的書信以及人員隨從,並未發現有疑似之人,且三人均否認此事。」
葉赫那拉氏不悅,「如此一來豈不是查無實據?罷了,這些罪也夠他們受的了!」
&還要請示太后,抄了肅順的家。書房一個匣子裏都是他與亂黨之間的書信,」恭親王睨了一眼站在班裏瑟瑟發抖的陳浮恩,「奴才不敢多看,太后的意思是?」
&條,拿到內閣去燒掉,看過的人不許外泄,」葉赫那拉氏當機立斷地說道,「前日皇帝已然下詔,只誅首惡,余者無罪。往日之事一概不究。從今個起,」葉赫那拉氏環視眾人,坐在炕上顧盼生姿,「新朝新氣象。皇帝需以寬仁待人。不搞株連九族的老故事了。既然大家議定好了,載垣、端華、肅順,」皇太后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得極慢。「三人斬立決。」
大家似乎都騷動了起來,皇太后繼續問道,「其餘五人呢?」
&職,充軍新疆。」
&一等,革職就行了,和氣致祥,」皇太后又問,「新年號定了沒?」
&太后的話,」周祖培稟告,「臣等定了『同治』的年號,還請太后定奪。」
十月初九登極,必須詔告新帝的年號,「祺祥」二字,早經決定取消。周祖培主張用「熙鹵或者「乾熙」又不為恭王所喜,於是經文祥、寶鋆、曹毓瑛等人共同商議,擬了「同治」兩字,徵詢內閣的意見。連周祖培在內,大家都說這兩個字擬得好。但是,好在什麼地方,大家都不曾說。因為這兩個字的妙處,只可意會,各有各的解釋,在太后看,是母子同治,在臣子看,是君臣同治,在民間看,是上下一心,同臻郅治,足以號召人心,比李慈銘沿用宋朝的故事,建議用「康隆」或「乾熙」是好得太多了。
果然還是這個年號,但是這個年號的確是不錯的,「好,同治同治,君臣同治,這年號極好,」太后點點頭,站了起來,對着跪在地上烏泱泱的一群親貴諸王軍機大臣福了一福,「皇帝年幼,哀家無可奈何行垂簾之事兒,接下去大清朝的前途命運,就都託付給諸君了!」
恭親王又連忙帶着眾人磕頭以示不敢當,葉赫那拉氏繼續說道,「六爺,傳皇帝的旨意,命內閣、禮部、內務府準備兩位太后封號和太妃太嬪等尊奉事宜。」
&後的意思是?」恭親王微微有些震驚,連攏着袖子不發一言的德齡都忘記了當差的本分,抬起頭,震驚得看着葉赫那拉氏。
&子之言,絕無虛言,皇帝下旨了,那她便是太后。」杏貞點點頭,「皇帝登基大典之前,名分要定,想兩個好點的封號上來!」
賈幀和周祖培一前一後出了養心殿,瞧着軍機大臣們走開,才轉向去文淵閣,賈幀笑眯眯地看着周祖培,見到左右無人,對着周祖培笑道,「芝翁,今個咱們內閣軍機一起在養心殿正式拜見太后,您瞧着,太后如何?比得上孝莊文皇后否?」
周祖培抬眼瞧了賈幀一眼,搖搖頭,「我瞧着這位主子,可要比孝莊文皇后強百倍!咱們都知道,若非當年睿親王提議世祖皇帝登基,哪裏來的文皇后,這可是母因子貴,如今到底顛倒了過來,反倒是子因母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