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太后似乎也不是很驚訝,似乎禮親王的態度已經在她的預料範圍之內了,「他怎麼說的。」
&親王告訴微臣,說八旗的鐵杆莊稼是太祖太宗時候就定下來的,歷朝歷代有所增減,但是從未有這樣驚天裂地的變化,這簡直不是變化,而是要革了八旗的命,他說話很是堅決,說別的事情都可以按照上頭的意思來辦,這件事兒也是一樣,只要鈞旨一下,他去辦這件得罪人的差事也不要緊,只是絕不能出自他的口中來倡議此事。」
&議此事就是要得罪八旗上下,他不敢出頭,倒也是符合他禮親王一系從代善以來都是明哲保身的性子,」慈禧太后淡然說道,「這事兒勢在必行,我總是要問一問他的意思,畢竟他是世襲罔替的人裏頭第一位的。」
&治十四年初春的叛亂,已經掃除了不少宗室裏頭的異心者,之後太后又陸陸續續發作了不少人,宗室之中倒是少了些許阻力,八旗雖然是大清立國之根本,但是如今看來,根本就不需要了。如今的立國之基在於得人,只要科舉得當,人才源源不斷的進入朝廷,不用區別什麼旗人,民人旗人長得都是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無非就是那麼一點鐵杆莊稼,平坦到每個人身上都是小錢,但是對於財政來說,就是一個大負擔,而且,旗人們不事生產,這麼幾百萬的人口,實在是太過可惜了,要知道,京郊的工廠和作坊,如今工人的工資較之同治末年,已經漲了一倍有餘。如此還是招攬不到工人,若是這些旗人都能做工,想必工廠的成本也能降低一些,這樣對着洋人的洋貨,勝算又大上了幾分,。」
&豐朝財政窘迫。原本已經折發了丁銀,又發大錢,所幸太平天國之亂,江南各地的旗人殺戮殆盡,這一定程度上解決了財政的危機,二十年過去,如今旗丁人口又增長到了戰前的水平,可這幾百萬的人,有差事的實在是九牛一毛。其餘的都是要朝廷給錢,倒也不是給不起,如今洋務大開,厘金和關稅都能大把大把的收上來,可這樣白養活人,總是與國無益。」
高心夔說完,王愷運繼續說了下去:「舊年太后的進學,參軍。當差,算得上良策。只是旗人實在是太多了,能照拂到的沒有多少,當差的話,官位不夠,進學之後,將來還是要當差。參軍麼,昔日之變,已經裁撤了不少人出去。倒是不好再辦了。」
&妨,昔日豐臺大營裏頭有別的心思之人,只是近派宗親。以及八旗之中的上層人物,地下的人,可以大大填入新軍,我在北海輪換作戰,一來是適應訓練,二是去蕪存菁,不好的都自然而然的淘汰掉,留下了好的,所以這十二鎮之軍,總是不夠的。」
太后說的輕描淡寫,高心夔的背心卻是隱隱有冷汗沁出,「乙亥之變」之後,那些阻撓武雲迪的人,慈禧太后沒有和豫親王睿親王一起處置,也沒有用別的法子,只是一任任的輪換到西北或者是北海之地和俄羅斯人進行交戰,交戰不利或者是敗退者,一律陣前處死,若是敢於奮勇殺敵,這事兒就算是輕輕放過,如此一來,豐臺大營清洗的乾乾淨淨,那些舉棋不定的湘淮左楚等出身的將官,要不發配到地方去當總兵或者提督,要不就是勒令轉業退伍,安排到地方去當警察署長,或者就是轉為文職,檔案從兵部調到吏部,春風化雨,溫水煮青蛙,借着政變的由頭去處置,什麼人都不會有意見。
曾國藩已經去世,湘人群龍無首,曾國荃一直在地方總督的任上打轉,武人的身份限制了他進入軍機處,成為宰相的可能性,江忠源性子有些孤傲清冷,不是統帥的模樣,郭嵩燾和曾紀澤都是搞洋務外交的,也不能勝任,號稱中興四大名臣之一的胡林翼原本是最能接過湘人的大旗,奈何他也在三年之前就病逝了。
其實湘人也有,只是有些不搭罷了,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法子你們繼續去想,橫豎還有一點時間,總是要得罪的人少些,咱們出的銀子少些,這樣才好。軍機處和恭親王他們自然是同意的,當然是同意的,不用自己幹活,坐享其成,哈,這些人,都是願意看着別人去送死呢。」
&恩公辦這件事,誰都不會有意見,只是微臣覺得,」高心夔說道,「承恩公的分量還不夠,還需要一位大佛才鎮得住各種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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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心夔看了一眼王愷運,回道:「醇親王。」
慈禧太后點點
四、內外諸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