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堂中,一白衣人背着手,站在柱子邊,凝神看着立柱上的花紋,一身的白衣有些許的褶皺,還有一些血污,不過這些配上這人入額的劍眉,挺直的鼻樑,只能顯出令人逼視的風骨,卻看不出任何的頹廢。
歐鵬走進執法堂,抬眼就看到了這個白衣人,那人也是聽到聲響,這才回頭,兩人的目光在瞬間碰撞,歐鵬停下來腳步,白衣人的身體也凝固不動,兩人對視片刻,眼睛同時都縮了縮,這才將彼此的視線收回,白衣人重新又去看那無聊的花紋,歐鵬則重新抬腳,步入執法堂,往堂前正中擺放的椅子走去。
歐鵬坐在那張椅子上,默默的看着眼前那高挑身材的白衣人,並不說話,似乎在思考什麼,白衣人也不正眼看歐鵬,空氣這時也凝固了。
縹緲六虎也走進了執法堂,只有胡云逸胡老大坐了歐鵬的下手,其他人都站着,劉玉州亦然。等了片刻,有些人不耐煩了,柳輕揚柳老五皺着眉頭開口說:「尤那匹夫,你已經被我縹緲派擒獲,還擺什麼臭架子?難不成還讓俺柳老五給你一板斧才行?」
歐鵬有些惱怒,瞪了柳老五一眼,輕叱道:「五弟,休得多言。」
柳老五不服氣,說:「三哥,這廝……」
話還沒說完,白衣人說:「水某既然被擒,生死自是由你們,何必多言?」
歐鵬笑着說:「水兄不必跟他一般見識,我五弟就是粗人一個。那些話也不須放在心上。」
白衣人水雨朋鼻子裏「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這時上官老四開口了,說:「水幫主,難道你還認為這是在你的洛水幫?既然知道被我等所擒,是我縹緲派的階下囚,就應該有做囚犯的覺悟,而不是這麼讓人感覺大義凜然,似乎我等擒下你是僥天之幸,沒來由侮蔑了你的武功。」
水雨朋斜眼看了上官老四一眼,並沒言語。
上官老四接着說:「我知道水幫主心中所想,是不是覺得我縹緲派突然進襲,讓洛水幫措手不及,這才吃了大虧。若是洛水幫略有警覺,全軍覆沒的就會是我們吧。」
水雨朋又是「哼」一聲,朗聲說道:「詭秘小計罷了,入不到殿堂。」
上官老四也是「哼」一聲,厲聲說:「什麼詭秘小計,什麼下流手段,什麼陰謀,什麼陽謀,能得到勝利的就是好計謀,江湖,江湖中從來都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光明正大,水幫主似乎安穩幫主做的長久了,竟忘記江湖弱肉強食的規則了吧。」
水雨朋說:「這個不勞上官當家操勞,水某自然知道。」
上官老四則說:「既然知道這個道理,就應知道,任何幫派有吞併別人的時候,自然有被別人吞併的一天,出來混的,早晚是要還的。水幫主不會忘記洛水幫是如何壯大的吧。」
這時的水雨朋,臉上有些陰晴不定了,心中的那點信念有絲動搖。
看到這般情景,胡老大開口了,說:「水幫主是否還在惋惜自己那個進攻欣榮派的計劃?因為我等的介入,讓你功敗垂成?」
水雨朋的臉就更陰沉了,說:「沒錯,我洛水幫一向以洛水為生,在陸地沒有基業,為了洛水的發展,我竭盡所能籌劃數年,想將欣榮派納入麾下,卻不料被你等乘虛而入,若不是我派注意力都集中在欣榮,哪會讓你們輕易得手?」
上官老四笑道:「古人云,算人者,人恆算之。水幫主不會沒學過吧,況且,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事情,在江湖中並不鮮見,被我縹緲偷襲,只能說水幫主太過大意了。你能算計着上岸,岸上的幫派豈能不算計着入水呢?」
水雨朋仰天長嘆道:「人算不如天算呀,老天絕我,我有何言?」
歐鵬這時也笑語盈盈的接口道:「水幫主,這話倒是錯了,並非是老天絕情,這次是老天開眼。」
水雨朋一愣,奇怪的問:「歐大幫主何出此言?難不成你縹緲派吞併我洛水幫,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說完,嘿嘿冷笑。
歐鵬見此,倒也不跟他計較,反而問他:「那水幫主是否知道欣榮派的掌門趙欣是什麼背景?」
「趙欣?」水雨朋聽了這個名字,輕蔑的說:「不就是一介山賊,得禹城富商的資助,在各派夾縫中才得以生存?他能有何背景?」
第八十六章 說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