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王守仁的惜別之情,梁鴻也是有些激動,扶着他的肩頭,微微一聲嘆息,隨即接過他遞來的錦囊,用手一試探,赫然發現裏面竟是裝着銀兩。
這讓梁鴻面色一黑,立時把那錦囊塞回王守仁的手中,怒聲道:「你這是做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大哥豈是貪你這點錢財?」
「大哥莫要誤會,」王守仁被梁鴻罵得一下子臉紅起來,連忙解釋道:「小弟只是見大哥衣衫受了污損,這點銀兩想贈與大哥,也好重新置辦一身行頭……」
「哈哈哈,不用了,有寶劍就行了!」梁鴻一聲大笑,提起寶劍拍了拍。開玩笑啊,梁鴻現在可是有錢人啊,之前蘭風給的五十兩黃金,兌換了十兩,現在腰包里可是鼓鼓的,壓根就不在乎王守仁那點錢。
「既如此,那守仁謝過大哥,」王守仁只好把銀子收了起來。
梁鴻點點頭,準備上馬離開,轉念一想,王守仁似乎是從京城來的,而且是官宦世家,之前似乎還是當大官的,心中不覺一動,於是就多了一句嘴道:「守仁兄弟,你之前是在京城當官的,大哥想問一下,京城裏那些官老爺,還有那個正德皇帝,可是真的知道雲貴之地的亂局?他們是不是真心想要平定這裏的流寇?為什麼派來的欽差,只會貪污納賄,卻壓根就不去平定流寇呢?」
聽到這話,王守仁不覺再次面色一紅,隨即有些尷尬地支吾道:「不瞞大哥,小弟之前在京城就任的就是兵部主事,豈會不知道雲貴的亂局?只是,只是目下朝中,閹賊當道,小弟想要平定流寇,卻也只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到底怎麼個情況?我也是新來此地不久,我倒是好奇了,這兒為什麼會這麼亂?你倒是說說,朝廷到底準備辦的?」梁鴻有些好奇道。
見到梁鴻問起,王守仁長嘆了一聲,隨即拉着梁鴻坐下,悶悶地喝了一口酒,隨即道:「雲貴之地的亂局,由來已久,此事,民間可能並不完全知悉,但是小弟之前就任兵部主事,自然少不得派人對這邊的情況進行摸查,多少對這裏的情況了解一些。」
「說起來,這事情還真是比較曲折。」王守仁頓了一下,繼續道:「大哥應該知道,我大明朝開國之君太祖皇帝雖是貧苦出身,但是卻豪氣沖天,率領手下將領,橫掃六合,一統八荒,終至重造宇內,建立大明朝。可是,大哥可知道,當年太祖起事之初,所藉助的卻是明教的力量。這明教是由彌勒教發展而來,他們宣揚的是彌勒降世,救助世人,實際上,根源是西域的佛教分支。正是因為藉助了明教的力量,我朝才定名為明。但是,立國之後,為了鞏固國本,太祖對明教進行了分化和打殺,最終導致明教轉入地下,從而出現了許多分支,雖然形不成力量,但是卻一直秘密發展,其中更有一些流派,因為太祖的忘恩負義之行,想要陰謀推翻大明朝。」
看來《倚天屠龍記》的內容比較靠譜啊,莫非裏面的內容都是真的?梁鴻心裏一笑。
「這跟雲貴的亂局有什麼相干?」梁鴻疑惑道。
「雲貴之地的主體是苗人,而這些苗人,便是當年明教的一個分支,名字叫日月神教,總壇設在雲南邊陲黑木崖,那裏易守難攻,地形極為險要。之前日月神教的教主叫做任我行,武功高強,但是卻也只是偏安一隅,困守苗疆,無意逐鹿中原,爭霸天下,只是,最近這段時間,任我行卻是失蹤了,替代他的是一個叫做東方不敗的人,此人武功絕高,野心勃勃,聽說他非但憑藉陰毒的手段,控制了雲南和貴州的諸多苗番土司,甚至還勾結盤踞在雲廣一帶的倭寇,暗地裏招兵買馬,屯聚軍火,試圖北伐中原,推翻大明朝,一統天下。雲貴之地的亂局,其實就是此人的有意為之,目的就是逼迫這裏的苗人依附於他,同時他重金賄賂了朝中多位大臣,讓他們在皇上面前進讒言,說什麼雲貴的亂局,只是小事一樁,一些土司胡鬧而已,不足畏懼。這就為他的發展贏得了時間。實不相瞞,小弟此次被貶,就是因為上書加強對邊塞和雲貴之地的用兵,同時指出劉瑾等人收受亂軍賄賂,隱瞞真相的事情,這才得罪了劉瑾,被他進了讒言,從而被一貶到底,成了一個小小的驛丞,而且是就任邊陲之地,說是貶謫,其實跟流放沒多大區別。」
王守仁說完話,接過酒壺,重重地喝了一口氣,隨即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