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免觸動心腸的館陶公主不甘心地說道,可是到了嘴邊的話又活生生地吞下肚子裏,眼下好不容易給隆慮侯陳蟜爭了一線生機,若是惹怒了陛下,只怕結果比這個更慘。
太子劉徹見館陶公主心有不甘的樣子,難得地勸解道:「皇姑母,隆慮侯乃是陛下的女婿,去了北方誰敢不敬?誰敢讓隆慮侯衝鋒陷陣?陛下只是想磨鍊一下隆慮侯而已,況且隆慮公主不還是需要靜養身體......莫不皇姑母是不同意不帶奴婢這一點.....陛下還是盼這對小夫妻和好如初...」
「太子殿下,臣妾也是想他們夫妻情深......只是北方艱苦,怕隆慮侯剛養好傷,就動身前往,怕身體吃不消.....」館陶公主見大勢已定,只能找這個理由敷衍一下,心裏不由地擔心起來,若說去了廷尉詔獄和永巷,至少還是在長安,自己還是有辦法能照拂一二,但是去了北方只怕鞭長莫及,遠水救不了近火。
太子劉徹見館陶公主如此討價還價,已含了一抹冷笑道:「皇姑母,如此質疑陛下的決定,莫不是也讓本宮隨隆慮侯一起去,這才罷休?」心裏想到的是,陛下已經法外施恩了,饒陳蟜一命,眼下只是想磨鍊一下陳蟜的性子,這下自己又心疼得不得了,好像是陛下要殺了陳蟜一般。
館陶公主誠惶誠恐地叩請道:「陛下,臣妾不是這個意思,太子殿下乃一國儲君,豈能去鎮守北方,以身涉險.....臣妾萬萬不敢......」
見館陶公主披頭散髮的狼狽樣子,於心不忍的漢景帝,語氣緩和地說道:「皇姐,快點平身吧,你與朕都是操心的命,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作馬牛。」
說完之後,漢景帝便命奴婢們趕緊把館陶公主扶進去梳洗打扮起來,這副尊容出去了,豈不是眾人議論紛紛的談資而已。
「陛下,這是與太子 一起去永壽殿嗎?」被兩位奴婢攙扶起來的館陶公主,美眸帶珠,語氣關心地詢問道,心裏想到自己也好久沒去永壽殿向太后請安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太后鳳體是否安康。
神色疲倦的漢景帝,頷首點頭道:「皇姐,莫要擔心,太后鳳體安康,眼下就是胃口不佳,眼下隆慮侯最重要,皇姐還是早點把隆慮侯接回公主府去,安心靜養....」
「諾!陛下,莫要在母后面前提及臣妾......」館陶公主十分溫順地回答道,心裏不由地擔心起來,明明自己已經安排人去永壽殿通風報信了,可蘇嬤嬤卻不曾得知,想必上次田租稅一事,陛下已經安排了人,此刻永壽殿只怕是一座孤島,與世隔絕!
說完之後,館陶公主便隨着兩位奴婢緩緩走進去,而椒房殿內只留下漢景帝與太子劉徹。太子劉徹十分不解地問道:「父皇,代國花園發生了什麼?讓父皇對大逆不道之人網開一面.....」
「代王后乃是呂氏宗室女,生有三嫡子,朕乃庶子,幼時在代國花園裏玩,被這三嫡子拳打腳踢,是你皇姑母把朕護在身後.....這份恩情,豈能相忘.....」似沉浸在極遙遠的往事中的漢景帝,皺了眉頭,娓娓道來其中的緣由。
原來如此,怪不得漢景帝能網開一面,太子劉徹卻難以理解地問道:「父皇之謀,兒臣佩服五體投地,讓陳蟜去北方鍛煉三年,也好讓隆慮公主能調理身體......若三年之後,陳蟜能痛改前非,日後便不敢胡作非為,見到隆慮公主也得禮讓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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