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也喝了,你有什麼來意,說吧!」
鍾生放下酒罈,魏搏侯、猿猴等均停下動作,靜氣聽着。
茅明月一拂袖,桂花酒罈頃刻間消散,一縷光重歸天上月宮
「鍾郎君,實不相瞞,現有一樁事情,事關天下蒼生,非鍾郎君不可。」
一旁魏搏侯醉醺醺問道,「你就說吧,這買賣賺不賺錢?」
剛說完,一頭栽倒在地上,頭枕涼地呼呼大睡。
茅明月倒不在意,慢慢說道,「夏孽作亂、胡人人侵,更有偽龍出沒,彌勒使者惑亂民間。」
「李唐正統,人心所向,無數百姓期盼太平久矣!
「鍾郎君殺惡人、殺胡人、殺彌勒信徒,行事雖凶,胸中自有一股正氣。」
「李清風曾提及郎君,說您是外惡內善、赤子心誠。」
鍾生有些飄了,嘴角止不住的笑意,這評價倒也中肯
但隨即警惕起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接下來就該說正事了。
「偽龍殘骸世人,罪孽滔天,請鍾郎君出手行屠龍救世的大義。」
說到這裏,茅明月對鍾生拱手鞠躬,態度極為誠懇。
鍾生心想這一拜看似輕鬆,卻是要自己去送死呀!
然而……
「好,我答應了。」
茅明月展顏笑了,「鍾郎君,事不宜遲,請隨我來。」
路上,他還和鍾生解釋,時機稍縱即逝,實在等不及了。
須得在除夕前準備好,待得農曆新年動手,一舉奠定屠龍大業的勝局。
不知不覺,已經快要過年了。
鍾生和魏搏侯一陣唏噓,在家時過年是喜事,但漂泊遊子、伶仃天涯,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秦王求賢若渴,先前和鍾郎君有過一面之緣。」
茅明月說道,「此番拜謁秦王殿下,二位必有一番前程。」
魏搏侯雙目發亮,難道他名字里『搏公侯之位』的夢想,這麼快就要實現了?
茅明月察覺到他的神情變化,這個在預料之中,唯獨是鍾生……
鍾生神色如常,什麼公侯貴族,在史書上,不過是匆匆一兩行文字。
「過年,家家戶戶點長明燈,通宵守歲,裁新衣、蒸花糕、供灶爺、觀游神……」
「那時候,真是熱鬧啊!」
魏搏侯抱着馬頸,說着酒醉的夢囈。
一行人,走在滿目瘡痍的大地上,遍地都是血火屍骸,農田毀棄、村落倒塌。
蠻荒的野草,食盡萬物的血肉,妖異生長着侵略土地。
「明月道士,這天下,真是傻殺了一頭偽龍、滅了彌勒使者,就能平定嗎?」
鍾生突然發問。
茅明月微微一驚,然後笑了,「貧道可以肯定,從今往後,天下太平。」
「大亂之後,必有大治,有位淳風曾說過,將來必有『治皇帝』。
淳風,神棍李淳風?
鍾生突然想起,李清風曾說過,他有位族兄,難不成就死了李淳風。
這傢伙,果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領?治皇帝,不就是三代目李治嗎,歷史上更多以武則天老公的身份出名。
「明月道士,我答應你不是為了什麼天下蒼生。」
「天下太大也太遠,我看不到,鍾生卻知道,唐軍若敗,河北的悽慘景象,就會蔓延到河南,乃至關中,我的老家。」
鍾生堅定說道,「守護鄉土和家人,這是我等匹夫的信念。」
茅明月不再說話,帶着鍾生一行行走,終於到了唐軍主力的地盤。
這時候,就能看出他的身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