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人心頭正醞釀毒計,耳邊卻發生幻聽。
他雙足燙傷,不能站立,坐在石床上翹腳,行動不便。
吱吱吱!
那頭異種猿猴,不是在石室外頭麼,怎麼叫聲傳到裏頭?
下一刻,他渾身冷汗直冒、汗毛齊刷刷豎起,心道大事不妙。
耳邊聽得山崩地裂聲,身下陡然一空,石床遭遇崩裂巨力,當場四分五裂。
「他竟從地底下鑽出,失算了,陰判能遁地。」
終南山人心道不妙,哪裏猜不到,對方從地底下鑽過來,用古劍擊碎石床。
「糟糕。」
腦海浮現這念頭,手腳卻來不及反應,僅僅掐個半個手訣。
劇痛從後門刺入,痛徹五臟六腑,臀位中央,插入一柄通紅的利劍,該是何其巨大的傷害?
鍾生肩上坐着袁猴,持劍破土而出,看到刺中的部位,如同燙手般縮手。
「晦氣晦氣。」
怎麼刺到那處所在了?
好在古劍烈火裹着,燃盡一切污穢,倒也不怕弄髒。
反觀終南山人、傷害、羞辱,兩重疊加堆積到極致,羞憤欲死。
「小畜生,我饒不了你,你今日死定了。」
他手指顫抖,全身冷汗直冒,痛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猿猴吱吱亂叫、握着一口枯枝、蹦蹦跳跳落到地上。
周圍石壁融化,泥水觸手般蔓延伸來,觸及猿猴皮毛,它閃電般嘶吼後退。
枯枝靈動如神,揮舞成一個圓罩,將所有泥水都被彈飛,濺射在石壁上。
鍾生古劍斜指,對準終南山人,步步為營靠近。
「夯貨,你殺了我,你二叔也活不成?」
終南山人嘆息着說道,「你若不信,大可以試試。」
他此時模樣頗為悽慘,足不能沾地,臀部滲血,染紅身後大半衣裳,地面積了一汪血水。
如此悽慘,還不忘威脅鍾生。
鍾生呵呵樂道,「我二叔是鬼,本也活不成,不牢你操心了。」
開玩笑,鍾馗何等人也,也會被你算計?
你個老雜毛,連我都打不過,本事也就這樣。
鍾生提起古劍,湊在終南山人脖子旁,作勢要隔斷氣管動脈。
「今日我死,不是你鍾家子殺我,而是屍解仙失敗後的劫數。」
他面如死灰,仰天長嘆,「自古屍解仙一路,便是劫數重重,敗則萬劫不復。」
「我深山埋棺,卻被中途打斷,本也活不成了。」
「如今,不過是天意假借你手,讓我歷劫而死。」
「夯貨,你記着,不是你殺了我,而是天劫使然,因為普天之下,無人能殺終南山人。」
「是我此番歷劫,借伱之手兵解脫身。」
「你……」
話還沒說完,古劍貼着脖子皮肉往裏一勒,鋒利如切豬肉,撕開皮肉、切斷氣管動脈,血如噴泉,潑滿大半個石室。
「廢話真多,我都快睡着了。」
鍾生甩甩手腕,抖落劍身血滴,咚一聲響,人頭落地。
吱吱吱!
猿猴上前,用枯枝捅了捅,無頭屍首往後倒撲,落在石床上
鍾生覺得一身輕鬆,總算滅了這老雜毛。
終南山人一死,周圍泥水停滯流動,石室也恢復正常,卻不復原樣,像是融化的蠟燭堆。
「嗯?」
鍾生待要離開,突然心頭一動,古劍搶起,就要將地上的腦袋砍碎。
這一動,異變陡然發生。
第二十九章 兵解惡道人